顾泽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答应,他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我把协议打印出来,明天我们找个时间签字。”
3 协议的开始
“好。” 我看着他,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顾泽哥,以后…… 请多指教。”
签完字的那天,我们去民政局领了证。
红色的结婚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悦,反而像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笑着跟我们说 “恭喜”,可我却笑不出来,只能僵硬地回应。
走出民政局时,顾泽的手机响了,是工作电话。
他接起电话。
“这个项目的预算再核对一遍,把误差控制在 1% 以内。”
“下午三点的会议照常进行,让部门经理提前准备好汇报材料。”
“客户那边的需求我已经了解了,你把方案修改好之后发给我。”
他对着电话条理清晰地安排工作,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我们俩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他活在精准、理性、充满规划的世界里,而我活在充满幻想、感性、随心所欲的世界里。
我们因为一份协议,被绑在了一起。
未来如何,还未可知。
顾泽的海景公寓在青岛的沿海路段,离我家不算太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
公寓在二十楼,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整片大海,视野特别好。
公寓里的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连沙发上的靠垫都按 “大小”“颜色” 排了队。书架上的书都按照 “学科”“作者国籍” 分类排列,书脊朝外,没有一本放歪。地板擦得锃亮,能映出人的影子,透着一股 “生人勿近” 的冰冷感。
“客房在那边,” 顾泽把一把银色的钥匙递给我,钥匙上挂着一个简单的金属环, “我的书房和卧室,进的话,和我说一声。”
“哦。”我接过钥匙,把钥匙攥在手心,内心想着,我也并不想进。
推开客房门,里面是和客厅一样的极简风格 —— 白色的衣柜,灰色的床单,连床头柜上都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台灯,没有任何装饰,像个临时的酒店房间。
第一天住进来,我看着这套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公寓,心里那点浪漫主义的执拗又冒了出来。
我实在受不了这份冰冷,便开始动手 “改造”。
行李箱里藏着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小台灯,灯罩上印着梵高的《星空》,深蓝色的背景里缀着旋转的金色星辰,是我熬夜赶论文时陪我度过无数夜晚的 “老伙计”。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按下开关,暖黄色的光透过灯罩洒出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星影,瞬间冲淡了几分冷意。
阳台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站在这里能看见整片大海。
我从家里带来了三盆多肉植物,一盆是圆滚滚的 “桃蛋”,叶片粉嫩嫩的;一盆是 “玉露”,晶莹剔透像块绿宝石;还有一盆是 “紫珍珠”,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紫色。
我找了几个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粗陶花盆,把多肉移栽进去,摆在阳台的栏杆边。
微风拂过,叶片轻轻晃动,那抹鲜活的绿色像是有了生命,让整个空间都多了点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