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轻,带着刚退烧的沙哑,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沈砚知心上。他愣了一下,顺着年轻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笑了笑:“早就不疼了,就是留了个疤,不好看。”
年轻人抬起头,看着沈砚知的眼睛,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话,却最终只化作一句:“我叫苏玉。”
“沈砚知。”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看着苏玉小口小口地喝着热可可,嘴角慢慢染上一点暖意。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化成水痕,屋里的热可可冒着白汽,把两人的影子映在窗上,模糊又温暖。沈砚知忽然觉得,这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盼头。
从那天起,苏玉就成了 “知玉斋” 的常客。他总是在下午过来,背着那个深蓝色的速写本,坐在藤椅上,安安静静地画画。沈砚知修复古董时,偶尔抬头,会看到苏玉正盯着自己,手里的铅笔飞快地动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染成淡淡的金色,看起来格外温柔。
“你在画什么?” 有一次,沈砚知忍不住走过去,苏玉吓了一跳,赶紧把速写本合上,脸颊微微泛红:“没、没什么,就是随便画画。”
沈砚知也不拆穿,只是笑着说:“画好了可以给我看看吗?我还从没见过别人画我呢。”
苏玉的脸更红了,点了点头,小声说:“等我画完……”
后来,苏玉真的把画给了他。那是一幅沈砚知修复玉佩的画,他低着头,眉头微微皱着,手里拿着小刻刀,连指尖的动作都画得细致入微,背景里的古董架、桌上的瓷片,甚至煤炉上冒着的白汽,都栩栩如生。沈砚知把画挂在柜台后面,每天看到,心里都暖暖的。
苏玉不爱吃香菜,沈砚知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煮了两碗面,忘了挑掉香菜,苏玉看着碗里的香菜,皱着眉头,却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沈砚知看到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从那以后,每次煮面,他都会提前把香菜挑干净,放在苏玉面前的碗里,永远是没有香菜的那一碗。
“砚知,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香菜?” 苏玉一边吃着面,一边问。
“猜的。” 沈砚知笑着说,其实他是看到苏玉第一次吃香菜时的表情,记在了心里。
苏玉也会为沈砚知做些小事。沈砚知加班修复古董时,他会带着一碗热乎的馄饨过来,坐在旁边陪着他,有时候会帮他整理散落的工具,有时候就安安静静地画画。有一次,沈砚知修坏了一件清代的玉佩,那是客户寄来修复的,价值不菲,他懊恼得红了眼,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苏玉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包裹着沈砚知微凉的手。“砚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跟自己较劲。”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沈砚知抬起头,看着苏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温柔,没有一丝责备。他心里一热,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苏玉的额头。苏玉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躲,只是眼眶慢慢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砚知……”
“小玉,” 沈砚知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在一起吧。”
苏玉的身体颤了颤,抬起头,看着沈砚知,眼里含着泪,却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