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
我们住的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全款买给我的婚前财产。他现在全靠我，靠我娘家的接济。
他深吸一口气，又换上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阿婉，我知道最近公司压力大，让你受委了。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你却……」
正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
十六岁的女儿沈思微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校服，脸上是青春期少女特有的冷漠和不耐烦。
「你们又在吵什么？天天吵，烦不烦！」
她看到沈泽眼眶泛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我。
「妈，你又对我爸发什么疯？他上班那么辛苦，你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
听着这熟悉的指责，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上一世，就是这样。
沈泽永远是完美受害者，而我，就是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2.
「思微，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沈泽立刻扮演起慈父的角色，转身对女儿轻声呵斥，眼角却瞥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知道，女儿是我的软肋。
沈思微果然更心疼他了，走到他身边，瞪着我：「我说的有错吗？爸为了这个家都快累垮了，你整天在家什么都不干，就知道挑刺！」
什么都不干？
我辞去工作，照顾她和沈泽的饮食起居，辅导她功课，十年如一日。
到头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干的家庭主妇。
而沈泽，那个把所有钱都扔进赌场的男人，却是为了家快要累垮的好父亲。
多可笑。
「思微，」我看着她被蒙蔽的双眼，声音平静，「你知道你爸爸要去哪儿吗？」
沈思微一脸不耐：「我怎么知道！肯定是去谈生意，不像你！」
「他要去赌场。」我直接戳穿了沈泽的谎言。
空气瞬间凝固。
沈思微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沈泽。
沈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把事情直接捅到女儿面前。
「林婉！你疯了！」他冲我低吼，声音里带着恐慌，「你在女儿面前胡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敢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吗？」我逼近一步，「敢让我查查你的银行流水吗？敢让我们现在就去你公司，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在为项目发愁吗？」
我每问一句，沈泽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不敢。
因为他手机里全是赌博软件的下注记录，银行流水更是惨不忍睹，至于公司，他早就因为挪用公款被辞退了，只是每天假装去上班而已。
这些，都是我上一世死后才知道的真相。
沈泽被我逼得节节后退，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他突然捂住胸口，一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样子，对着沈思微悲痛地说：「思微……爸爸……爸爸只是想多赚点钱，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没想到，你妈妈她……她竟然这么想我……」
他演得太像了，连喘息都带着委屈的颤抖。
沈思微立刻慌了，扶住他，转头冲我尖叫：「林婉！你非要把我爸逼死才甘心吗！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她说完，扶着「摇摇欲坠」的沈泽，像躲避瘟疫一样，快步离开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