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要不要紧？需要叫医生吗？”技师很紧张。
“不用不用，”江晚照坐起身，捂着肚子，“我……我去下洗手间就好。”她看向我这边，声音虚弱，“嫂子，不好意思啊，你先做着，我马上回来。”
她动作有些“虚弱”地下了床，在技师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
我闭着眼，呼吸依旧平稳。
五分钟后。按摩继续。
十分钟后。江晚照还没回来。
我的技师轻声问：“虞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江小姐？”
我睁开眼，坐起身：“我去看看。”
“好的，您小心点。洗手间在出门右转走廊尽头。”
我穿上拖鞋，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灯光昏黄柔和，空无一人。安静得只有我的脚步声。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我走过去。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香薰味道。
江晚照不在。
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额角的创可贴边缘有些翘起。
撕开创可贴。下面的伤口已经结痂，颜色暗红。
手指沾了点水，抹平额角几缕不听话的碎发。
镜子里，我身后那扇巨大的、装饰着繁复花纹的透气窗，映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手指在光滑的陶瓷台面上轻轻划过。一个极其细微的凸起，触感冰凉。
不是陶瓷本身的纹路。
我低头。
在靠近墙角的洗手台侧面，镶嵌着一小块不起眼的黑色塑料模块。模块中心，一个比针尖还小的红点，极其微弱地闪烁着。
微型发射器。
城北。冰川泥。巧合的邀请。消失的江晚照。
还有这个……追踪定位器。
我收回手指，面无表情。
回到SPA套间。江晚照已经“虚弱”地躺回了按摩床上。
“嫂子，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她脸色有点白，额角还有汗，“可能是急性肠胃炎，好一阵疼呢。不过现在好多了。”
“没事就好。”我躺回床上。
技师重新开始按摩。
江晚照似乎真的“累”了，闭着眼不再说话。
一个小时后，护理结束。
江晚照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但依旧有些“有气无力”：“嫂子，我这会儿还有点不太舒服，车开不了了。我叫了司机来接我。要不……我让司机也送你回去？”
“不用。”我换回自己的衣服，“我叫了车。”
“啊？这样啊……”她似乎有点为难，但也没坚持，“那嫂子你路上小心哦。”
走出兰心阁大门。夕阳把工业区废弃的厂房拖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空气里有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出贺琛的信息：
「在哪？司机去接你。」
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
我没回。点开叫车软件。
一辆普通的白色网约车很快停在面前。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尾号？”
“****。”
车子平稳启动，驶离这片浮华与荒凉交织的地带。
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男人。车内电台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我靠着椅背，看着窗外飞掠的、逐渐亮起万家灯火的城市。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地图APP打开。定位：城北废弃恒通物流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