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雪和江禾也跟了过来，他们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像是在看一场免费的猴戏。
“啧啧，真可怜。”江禾的声音里满是嘲弄。
苏南雪叹了口气，语气却无比轻快：“没办法，这就是命。沈羡安，节哀顺变吧。”
她走到我身边，蹲下来，递给我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这是分手协议，还有这张卡，”她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块，算是我最后的仁慈了。你签了字，我们两清。”
“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和江禾哥哥的生活。”
我看着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看着她眼里的冷漠和不耐烦。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女人。
在我母亲生死一线的时候，她逼我签分手协议。
江禾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沈羡安，算我看得起你，才让南雪给你个了断。一个连自己妈都保不住的男人，就是个废物，根本配不上她。”
“签了吧，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我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叫嚣着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我接过笔，不是为了签字。
而是想用它，刺穿他们虚伪的嘴脸。
就在我即将爆发的那一刻，ICU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护士神色慌张地冲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以为，她是来宣布我母亲的死讯。
然而，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向了我身后的江禾。
她抓住江禾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无比。
“江先生！病人醒了！她刚刚恢复了意识，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护士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音调喊道：
“她说，您是她的儿子！”
第5章
整个走廊死一般寂静。
江禾脸上的得意和嘲讽瞬间凝固，变成了全然的错愕。
“你……你说什么？谁是我儿子？”他结结巴巴地问，显然没反应过来。
苏南雪也傻了，她看看护士，又看看江禾，再看看ICU病房，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护士急得跺脚：“不是！是里面的病人，林慧女士！她说你是她的儿子！让你快进去！”
林慧。
我母亲的名字。
我猛地抬起头，大脑一片混乱。
我妈，说江禾是她儿子？
这是什么荒诞的剧本？车祸把脑子撞坏了？
江禾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护士，吼道：“你他妈有病吧！我妈好好的在老家待着，这里面是谁？神经病！”
就在这时，ICU的主治医生也走了出来，他看到江禾，眼神一亮。
“江先生是吧？太好了，病人点名要见你，你快跟我进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这对她的恢复非常不利！”
医生说着，就要拉江禾往里走。
江禾拼命挣扎：“我不认识她！你们搞错了！”
这一刻，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从我赶到医院，到缴费，到看着母亲被抢救，我只见到了医生和护士。
我根本没有亲眼见到病床上的人，究竟是不是我母亲！
我被苏南雪的电话和“最后一面”的谎言冲昏了头，先入为主地认定那个危重病人就是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