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活不下去就去卖啊，赖着男人算什么本事。”
她说话越来越难听，
路过的护士和病人都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听见有人小声议论。
“那不是王医生吗？博士刚毕业的那个。”
“他旁边那个女的谁啊，穿得破破烂烂的。”
王浩拉着李倩就要走。
我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了，
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王浩，你把话说清楚！”
他猛地把我甩开，劲儿特别大，
我没站稳，后脑勺直接撞在墙上，
疼得我眼前一黑。
他拍了拍被我抓皱的白大褂，眼神很冷。
“陈希，别给脸不要脸。
我站在这儿跟你说话，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再缠着不放，我叫保安了。”
说完，他挽着李倩，头也不回地进了住院部大楼。
我就一个人站着，来来往往的人都看我，
我像个笑话。
我感觉天都塌了。
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的。
一开门，全是王浩的味道。
门口是他换下的皮鞋，
阳台上晾着他昨天穿过的白衬衫。
墙上还贴着他学校的奖状，
是我一张张给他贴上去的。
我们在这里一起住了七年。
我给他做饭，等他半夜从实验室回来，
用他现在瞧不上的手，
给他按酸痛的肩膀。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他还是个穷学生。
我们挤在更小的隔断间里，冬天没暖气，冷得不行。
我们就抱在一起睡，
他说有我在，再小的屋子都暖和。
他抓着我的手，亲了又亲，心疼地说：
“希希，你的手真巧，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按。”
他考博的时候，压力大得睡不着，
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是我到处找资料，对着自己练习，
学会了推拿，陪他熬过那段日子。
那时候他把我抱得紧紧的，说：
“希希，你就是我的宝贝，没你我可怎么办。”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拿奖学金，
没给自己买东西，跑了好几条街，
给我买了一支便宜的护手霜。
他笨手笨脚地挤出来，
一点点涂在我干裂的手上，眼睛红红地说：
“等我有钱了，一定让你过好日子，再也不干这累活了。”
这些话好像还在耳边，
可说这话的人已经变了。
我翻出手机，上周的聊天记录还在。
我跟他说，店里来了新人，手劲大，
抢了我不少客人，这个月业绩要降了。
他回我：【没事，宝宝最棒了。等我拿到留院名额，就让你辞职，在家当我的小公主。】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就跟李倩好上了。
他一边花着我赚的辛苦钱，
一边跟有钱人家的小姐计划着以后。
说不定还用我的钱，给李倩买的名牌包。
我真是个大傻子。
胃里一阵翻腾，我冲进卫生间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烧着我的喉咙。
我撑着马桶，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是“李叔”两个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李叔就是王浩说的“李院长”，
也是我的一个老客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