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屏幕，不想接，
可手自己就划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哭腔压下去。
“喂，李叔。”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
“小陈，是我，李建国。今天下午的推拿，时间照旧吗？”
李院长腿有老毛病，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
天一阴就疼。
这三年，我一直按时上门给他推拿，
从没断过。
我声音有点抖：“……照旧的，李叔。我晚点就过去。”
“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好，生病了？”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有点累。您放心，不会影响手法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人，
脸色发白，眼睛又红又肿，难看死了。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是啊，我哪有资格倒下？
我就是一个技师，
我的工作就是用手艺伺候好客户。
在客户面前，我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
我洗了把脸，换上工作服，
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开。
走出出租屋，我告诉自己，
从今天起，为王浩活的那个陈希，死了。
3
李院长的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安保很严，也很安静。
我直接走到他家门口，按了门铃。
开门的却是李倩。
她一看到我，脸上的笑就没了，换上一脸的讨厌。
“你怎么在这儿？跟着我们家王浩来的？”
她两只手抱着胳膊，堵在门口，那样子像是抓小三。
我没理她，举了举手里的理疗箱。
“我来给李院长做腿部理疗。”
李倩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给我爸做理疗？就你？一个洗脚的？你别逗了！”
她把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眼睛里都是看不起。
“我跟你说，陈希，别想用这种烂招接近我爸，赖上我们家。”
“我爸什么人？你又算什么东西？赶紧滚，别把我家的地弄脏了。”
她说话很难听，每个字都扎在我心上。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倩倩，让小陈进来。”
是李院长。
李倩撇撇嘴，不乐意地让开了路，嘴里还小声骂骂咧咧。
“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也不怕被骗。”
我没看她，直接走进客厅。
李院长正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居家的棉麻衣服，
看着比在医院的时候亲切多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小陈，坐。倩倩不懂事，你别理她。”
我点点头，放下箱子，开始准备。
李倩却跟了过来，对着她爸说：
“爸，你可得小心点。现在外面骗子多，
特别是这种长得好看点，又没正经工作的女的，心眼最多了。”
“今天说给你按腿，明天就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了。”
李院长皱了皱眉。
“乱说什么。小陈是正经的康复技师，技术比我们医院理疗科的好多医生都强。”
“那又怎么了？”李倩声音一下就高了。
“说得再好听，不还是伺候人的？”
“爸，王浩都跟我说了，这女的为了钱什么都能干。
她跟了王浩七年，就是图他能当上医生，她好跟着享福。”
“现在看王浩跟我好了，她就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她越说越来劲，指着我的鼻子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