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真破产了？还把自己的老底掏给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计谋！
以退为进！想用这笔钱试探我！只要我拿了，立刻就会有保镖冲进来拍照留证，说我贪得无厌，然后把我净身出户！对！一定是这样！
陈晓默脑子里警铃大作，瞬间觉得自己看穿了真相。
他强行镇定下来，干笑两声：“李总，您……您别开玩笑了。公司肯定没事的，您这是什么新型测试吗？放心，协议我记着呢，该我的我拿，不该我的一分不要，离婚协议呢？我签就是了，不用这样。”
说完，他还故作轻松地左右张望，似乎在找那份“应该存在”的离婚协议。
李慕雪听完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自嘲意味的弧度：“你以为……我在试探你？”
“难道不是吗？”陈晓默反问，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李慕雪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陈晓默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冰冷，不是高傲，而是一种……沉重的疲惫和淡淡的无奈。
“陈晓默，我没那么无聊。公司真的快要破产了，可能下个月，就会正式申请清算。这些天，我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
她指了指茶几上那堆文件，“这些不是演戏的道具。”
她看着陈晓默的眼睛，语气异常认真：“这笔钱，是我个人储蓄，和法律风险无关。给你，是因为我们毕竟是法律上的夫妻。虽然只是形式，但这场危机是我带来的，没理由连累你。你拿着钱，我们离婚，你就和这一切彻底无关了，以后好好生活。”
轰！
陈晓默感觉脑子里真的响起了一声炸雷！
他仔细地看着李慕雪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日里的锐利和疏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真诚？
她不是装的？她公司真的要完了？
而她最后想到的，不是怎么自保，不是怎么把他这个“累赘”甩开，而是把她最后的一点钱给他，让他免受牵连？
一股深深的惭愧感瞬间淹没了陈晓默！
他刚才都在想些什么龌龊东西？试探？算计？多捞点？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人家真心待你，你却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晓默啊陈晓默，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他看着那张银行卡，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那哪里是一张卡，那简直是照妖镜，把他内心那点自私和卑劣照得清清楚楚！
“李总……我……”陈晓默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声音都变调了，“对不起……我……我以为……”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脸涨得通红。
李慕雪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误解，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人之常情。你收好卡，明天我会让雪晴把离婚协议准备好，条款会很宽松，你签个字就好。这栋房子很快也会被抵押，你尽快找地方搬走吧。”
说完，她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沙发背，闭上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倦怠。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商界女王，只是一个背负着巨大压力、疲惫不堪的普通女人。
陈晓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