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把李慕雪都惊得睁开了眼。
他一把抓起那张银行卡，不是收进口袋，而是郑重地、几乎是塞地退回到了李慕雪的面前。
“李总！这钱我不能要！”陈晓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大，“这婚，我也不离！”
李慕雪愕然地看着他，显然这个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陈晓默，你……”
“李总，哦不，慕雪。”陈晓默第一次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虽然有点磕巴，“是，我们结婚是形式，没什么感情，这两年多，也跟合租差不多。但是，我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以前你风光无限的时候，我跟着你沾光，吃好的住好的，没压力没烦恼。现在你遇到困难了，我拿着你的钱屁颠屁颠离婚跑路？那我陈晓默成什么人了？白眼狼都不如！”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是，我是没多大本事，就是个普通小职员，赚不了大钱。但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份工作，有手有脚，就肯定饿不着你！破产就破产，大不了这别墅不住了，我们租个小公寓去！我工资是不高，但省着点花，养活我们俩肯定没问题！你千万别赶我走，也别自己硬扛着！”
陈晓默一口气说完，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睛直直地看着李慕雪，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决。
李慕雪彻底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她预想过他各种反应：惊慌失措、愤怒指责、或者迫不及待地拿钱签字走人……唯独没想过，他会拒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一股极其复杂的、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冰封已久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发出滋滋的声响，融化着坚冰。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哽咽。
“……陈晓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跟着我，你可能会背债，会一无所有，会很辛苦。”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知道！”陈晓默斩钉截铁，“再辛苦还能比没良心更难受？你别怕，天塌下来，我……我个子比你高，我先帮你顶着！虽然可能顶不了多大一会儿，但多顶一秒是一秒！”
这句有点傻气却又无比真诚的话，让李慕雪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猛地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只是低声道：“……傻子。”
陈晓默的“豪言壮语”是放出去了，但具体怎么“顶”，他心里其实一点谱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