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到了我，还有我身后那辆扎眼的跑车。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让同事带孩子们进去，然后向我走来。
“你来做什么？”她的语气很冷。
“我来接你。”
“我不敢坐你的车。”她看着我，“我怕。”
“微微……”
“陈阳，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她盯着我的眼睛，“赵凯家破产了，你知道吗？他爸爸跳楼了，现在还在抢救。赵凯也残废了。这一切，都发生在你辞职之后。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没想到，她会知道得这么快。
我沉默了。
我的沉默，就是默认。
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他虽然混蛋，但他罪不至此啊。还有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无辜？”我冷笑一声，“他羞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无辜？他爸为了利益卖掉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无辜？”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上前一步，逼视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和弱者。以前，我是弱者，所以我活该被踩在脚下。现在，我不想再当弱者了。”
“所以你就要变成魔鬼吗！”她失控地喊道。
魔鬼。
这个词，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
是啊。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和失望而涨红的脸。
我突然很想告诉她一切。
告诉她系统的存在，告诉我的身不由己。
我想求她原谅。
【警告！泄露系统存在，将受到严厉惩罚】
脑子里的声音，冰冷无情。
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这一切。
“微微，你误会了。”我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赵家的事，只是商业竞争，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运气好，跟对了一个老板。”
【叮，到账十亿】
十亿。
这是我迄今为止，拿到的，最大的一笔钱。
原来，欺骗最爱的人，让她对你彻底失望，是这么地……值钱。
林微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她摇了摇头。
“陈阳，我们分手吧。”
她说。
“我认识的那个陈阳，他虽然穷，但他善良，正直，有底线。他不会像你现在这样，为了钱，不择手段。”
“而你，”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哀，“你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只剩下……钱。”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幼儿园，再也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我赢了全世界。
却输了，我唯一想拥有的，那束光。
手机里，那十亿的到账短信，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笑话。
6
分手后，我彻底放纵了自己。
我搬进了半山腰的独栋别墅，带私人泳池和停机坪的那种。
我买了私人飞机，环球旅行。
我出入最顶级的会所，身边永远围绕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
他们叫我“陈先生”，“陈少”。
他们羡慕我，敬畏我。
但我知道，他们敬畏的，不是我，是我的钱。
我用谎言，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帝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