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这不是赌局,是我的第一百次突围。

半夜我溜到地里,把吕奢那老狐狸派人炒熟的种子全换了。

又琢磨出个损招,教老农们沤肥——把草木灰、人畜粪、河泥按比例堆成小山,再盖薄膜发酵。老农头张伯直摇头:“公主,这味儿能熏死城隍爷!”

臭是臭了点,没想到真管用!没几天嫩苗居然钻出来了,旁边看热闹的老农扑通就跪了:“神迹啊!这盐碱地能出苗?!”

日子一天天过,苗长出来了,绿油油的,比别人家的壮实。老农们的眼神慢慢从怀疑变成好奇。

但我赢了。凭借水利、农具、堆肥技术和精心挑选的种子,那亩贫瘠田地的收成震惊了整个雍国。嬴戟亲自来验收时,盯着沉甸甸的谷穗看了足足一炷香时间。

"你怎么做到的?"他问。

"科学。"我递过记录册,"详细方法都写在这里了。"

他翻看着册子,突然问:"你恨我吗?"

我愣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说真话。"他补充道。

"...恨过。"我老实回答,"但现在更恨饥饿和贫穷。"

嬴戟深深看我一眼,突然下令:"即日起,封虞夏为农事顾问,负责推广新农法。"

机会大门终于敞开。我搬进了咸阳宫附近的官署,有了自己的试验田和工坊。每天都有各地农官来学习,我教他们轮作制、育种法和简易水利工程。

7.新农法推广了不到三个月,一夜之间,我精心培育的试验田被人用盐水浇了个透。苗全死了。

"肯定是吕奢那老狐狸!"我的助手小武气得跳脚,"他怕陛下重视您,就抢他风头!"

小武是虞国遗民,我偶然救下的孩子,现在对我死心塌地。

"没证据别乱说。"我蹲下查看枯苗,"盐水浇地...这手法太损了。"

更麻烦的是谣言。坊间开始流传"新农法耗尽地力""虞国公主用巫术种田"的说法。有老农当着我的面烧了农书:"祖宗之法不可变!"

最大阻碍来自朝堂。每次议事,吕奢都会阴阳怪气:"虞顾问此法虽好,就怕劳民伤财啊。"或者:"听说东郡试行新农法,反而减产了?"

我知道东郡为什么减产——那郡守是吕奢门生,故意把种子炒熟了发给农民!

但没证据。嬴戟虽然支持我,但也不能无视朝堂舆论。

转机出现在一场暴雨后。咸阳郊外发生山体滑坡,埋了整个村子。救援困难,眼看要酿成大灾。

我主动请缨:"陛下,让我试试。"

"你懂治灾?"嬴戟挑眉。

"略懂。"其实是在第四十一次重生时,我被迫给一个治水官员当妾,偷学了不少工程知识。

我带着工匠赶制出简易滑轮组和翻车,用杠杆原理撬开巨石,用排水车抽积水。三天后救援结束,死亡人数比预期少了七成。

嬴戟来视察时,盯着那些古怪器械看了很久。"这也是书上看来的?"

"...《墨子》...的补充版?"我硬着头皮编。

他忽然笑了:"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补充版'?"

危机化解,但吕奢更视我为眼中钉。他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攻击——我的身份。

"陛下!虞国公主终究是异族,如今掌农事、涉工程,恐有不妥啊!"一次朝会上,吕奢慷慨陈词,"更何况女子干政,本就是牝鸡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