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来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您好，是李先生吗？我们是橙单车的法务代理，关于您拖欠的11,342,867.59元行程费用，我们已经开始走法律程序，请您做好应诉准备。”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多，多少？刚才还是一千一百万，现在就一千一百三十四万了？”
“费用每分钟都在增加，先生。建议您尽快还款，以免产生更多滞纳金。”
电话挂断后，我发现自己成了全场焦点。几十部手机对着我拍摄，人们脸上带着同情、好奇或是看热闹的表情。
“千万哥，律师说啥了？真要告你吗？”
“千万哥看这边！笑一个！”
“千万哥，我是自媒体公司的，我们可以帮你策划一个募捐活动！”
我猛地站起来，对张经理说：“带我去维修中心！我要亲眼看到那辆尾号7381！”
半小时后，我和张经理来到了橙单车的维修中心。在一个角落里，我们找到了编号尾数为7381的单车。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后轮锁是开着的状态。
“就是它！”我激动地指着那辆单车，“快，帮我关锁！”
张经理检查了一下单车的状态，摇头说：“这辆车的智能锁已经失效了，所以无法通过App远程关锁。实际上，它已经被列入报废清单。”
我扳动手动锁，听到“咔嗒”一声，锁舌终于归位。
急忙刷新手机App，心跳加速到极点——
行程时间：79:18:02
行程费用：¥12,489,325.61
数字还在飙升！
“为什么没有结束？”我几乎要哭出来。
张经理查看后解释道：“因为智能锁失效，系统无法检测到手动关锁的状态。你需要在我们后台登记确认，然后由技术人员在系统中标记为已归还。”
“那快登记啊！”
“这需要走流程，最快也要24小时。”
24小时？那就是又要增加七百多万的债务！
我瘫坐在地上，万念俱灰。
张经理同情地看着我：“其实，我有个想法。既然这辆车已经在维修中心，而系统显示它还在移动，说明可能是GPS数据串线了，把另一辆车的移动数据错误地关联到了这辆车上。”
我抬起头：“什么意思？”
“就是说，可能有一辆同型号的单车，它的GPS数据传输到了你这辆车的编号下。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幽灵单车’在城里移动。”
“那怎么找到那辆真正的‘幽灵单车’？”
张经理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根据GPS移动轨迹，预测它可能出现的区域。不过需要警方协助调取监控。”
事到如今，我只能抓住这根稻草了。
在前往警察局的出租车上，我刷着手机上的话题#千万哥追车记#，发现已经有人开始直播我的“追讨之旅”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有人创建了一个“千万哥追踪地图”，根据网友目击报告实时更新那辆“幽灵单车”的位置。
“最新消息！千万单车出现在西湖路超市门口！”
“不对，我在滨河公园看到它了，一个老太太骑着！”
“我是橙单车运维人员，内部消息，系统显示那辆车正在往高速方向移动！”
我的手机不断弹出各种提示，社交媒体上@我的消息已经超过十万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