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从小定亲的竹马未婚夫骗我到花船。
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我天价拍下花魁楚芊芊的初夜,还要我为她赎身。
我提出订婚前,两家长辈早已立约,他日娶我,终生不得纳妾。
却激怒了他,被他当众厉声叱骂:
“我若见不到她,你这门也不必进了!”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我若是不舒坦,你许家上下谁也别想好过。想进我严家的门,你还不够格!”
他怕是至今都不明白,急着要促成这门亲的,从来都不是我许家。
中秋前夕,严修杰派人送来一封字字缱绻的情笺,邀我游湖泛舟。
出发前,我特意戴上了严夫人所赠的鸳鸯锁头簪。
可抵达后,我才惊觉,他约我的地方是青楼花船。
满座皆是在贵族子弟,只因今夜是那闻名已久的花魁楚芊芊的初夜拍卖日。
严修杰手执酒盏,漫不经心地对我说:
“你去拍下芊芊初夜,给她赎身。”
“待你过门之时,芊芊作为你的陪嫁一同入府。”
我脑子一片空白。
怔愣间,他却冷下脸,不耐烦的训斥我:“许宝珠,你是耳朵聋了吗?”
真是荒唐。
僵持之际,严修杰的友人嬉笑着劝我:
“宝珠姑娘何必固执?芊芊可是咱们两州城出了名的柔顺美人。你为她赎了身,以后就是她主子,身契在你手里,总好修杰手中不是吗?”
许家在两州城百年,家底深厚。
自我生母早逝后,父亲也未曾动过续弦的念头。
我幼时有人前来打探我的亲事。
父亲曾立下规矩,许家夫婿终身不得纳妾。
他也承诺,成婚五年后,愿以半数许家家业相赠,以作回报。
我攥紧手中的帕子,掌心传来清晰的痛。
强压心绪,平静直言:
“家父绝不会同意。你我的婚约两家长辈早就有约在先,许家夫婿,不可纳妾。”
话未说完,严修杰已然起身,抬手便将杯中酒水尽数泼在了我的脸上,嗤笑一声:
“许宝珠,你装这副恶心的样子给谁看?你也不好好瞧瞧你自己,还不可纳妾,想要我守着你一个人过?你是不是没睡醒?”
四下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在笑,仿佛我刚才讲的是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
我双手发抖,脸上的酒液微凉,却仍努力维持着镇静。
我知道,对于我和严修杰的婚约,他一直都是抵触的。
幼时,有人打趣他:“小修杰真有福气,宝珠可是咱们两州城的珍宝,多少人家都排队等着说亲呢!让你抢先了。”
严修杰满脸尽是抗拒:“我才不要娶一个下贱商女为妻。”
旁人都笑他还小,不懂事。
可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都未曾改变想法。
严修杰每每见到我,都像看见了脏东西,避之不及。
他嫌弃我是商女,士农工商,低人一等。
如今,却当众逼我亲自替他纳娼妓为妾。
楚芊芊莲步轻移走入包厢。
她泪眼涟涟,轻轻扯住严修杰的衣袖,怯生生的望向我:
“严公子,许小姐若是不愿也没关系的,是芊芊不配伺候许小姐……”
话音未落,已泣不成声,泪珠串串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