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成也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正在给大伯的遗像鞠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楚源成打电话的声音。
他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
“姚江河这事,处理好了,能让付家欠我个人情。”
我猛地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他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我走到他面前,“楚源成,你刚才说什么?你把我大伯的死,当成了一场交易。”
他看着我,缓缓开口:“商场上就是这样,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这些,你不懂。”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是,我不懂你们有钱人的算计,不懂你们怎么能把一条人命当成筹码。楚源成,你真让我恶心。”
4
就在这时,有人来跟我说付明月派人送来了花圈。
我跟着去门口一看,那花圈做得倒是精致,挽联上却只写着节哀两个字。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我冲过去,伸手就想把花圈砸了。
“谁让你们送这个来的,给我拿走。”
楚源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观星,你闹够了没有?这么多人看着,你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甩开他的手,指着那花圈,“笑话?最大的笑话就是我,居然会认识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没有再说一句话。
晚上,楚源成坚持要送我回家。
车子驶过一条老街,路过大伯以前常带我去的那家馄饨摊。
昏黄的路灯下,摊主正忙碌着,氤氲的热气里,飘来熟悉的香味。
我说:“停车。”
楚源成皱眉:“干什么?”
我看着那个摊位,“我想吃一碗馄饨,大伯以前总带我来这儿,说这里的馄饨是全城最好吃的。”
楚源成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种路边摊太脏了,不卫生。我带你去吃高级餐厅,那里的东西比这好得多。”
话刚说完,他就准备发动车子。
我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楚源成,你永远不会懂,这碗馄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也永远不会懂,大伯对我有多重要。”
他也下了车,走到我面前说:“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头,值得你这样吗?”
原来在他眼里,把我从小带大的大伯,就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头。
这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所有的爱,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过了几天,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楚母喜欢吃家常酱菜。
特意做了满满一坛子,装在一个玻璃罐里,兴冲冲地想去楚家送。
她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饭,看到她红着眼圈,手里空着,那坛子酱菜没了踪影。
我随口问,“妈,酱菜送过去了?楚伯母喜欢吗?”
我妈避开我的目光,“嗯,送过去了,她说挺好的。”
我看出她不对劲,追着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