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契约结婚
一
暴雨砸在车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门。
林倦坐在迈巴赫后排，湿透的裙摆贴在脚踝，冰凉得几乎失去知觉。她攥着钢笔，指节泛白，面前是一份只有三页的《契约结婚协议》——
甲方：沈砚
乙方：林倦
有效期：六个月
报酬：人民币六百万元整，离婚当日一次性付清
违约条款：若乙方在契约期内爱上甲方，须赔偿十倍违约金
钢笔尖在"乙方"后面悬停，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纸面，晕开一小片深蓝。林倦抬眼，看向身侧的男人——
沈砚。
二
他靠着真皮座椅，袖口半挽，露出性感腕骨和一枚银色腕表。暴雨的光影掠过他的脸，冷白，锋利，像一把收在绸缎里的刀。
"林小姐，"男人嗓音低哑，带着一点通宵后的鼻音，"我脸上有字？"
林倦嗤笑："有啊，写着'趁火打劫'。"
沈砚挑眉，指尖在合同上轻敲，"你可以拒绝。"
林倦握紧钢笔——她当然想拒绝。可母亲还在医院等着二次手术，二十万的预付像无底洞。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最后一条，"她指着违约条款，"违约爱上你就赔十倍？沈总，您真敢写。"
"我敢签，"男人倾身，黑眸与她平视，"你？"
三
林倦低头，唰唰落字——
林倦
字迹潦草却锋利，像一把小匕首，划破所有尊严与退路。写完，她把合同推回去，"甲方该付钱了。"
沈砚接过钢笔，在"甲方"后面签下名字——沈砚。两个字，笔锋凌厉，像给猎物打烙印。
"合作愉快，沈太太。"
男人突然俯身，替她拨开颊边湿透的发，指尖冰凉，声音却温柔得过分。林倦心头一跳，抬眸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把余生也签了出去。
四
民政局门口，暴雨未停。
沈砚的司机撑着黑伞，护送两人穿过雨幕。林倦瘸着左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却倔强地不要搀扶。沈砚走在她左侧，伞面微微倾向她，雨水顺着他的右肩淌下，在黑色西装上洇开深色水痕。
拍照、签字、盖章——全程不过三分钟。
钢印落下的瞬间，林倦听见"咔嚓"一声，像有什么东西被永远钉死。
"沈先生，沈太太，恭喜。"工作人员递过红本本。
沈砚接过，随手塞进西装内袋，动作像收一份普通合同。林倦却盯着那本红证，忽然觉得烫手。
"现在去哪？"她问。
"回家。"男人替她拉开车门，声音低哑，"我们的家。"
五
车子驶入城南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小楼前。
林倦下车，隔着雨幕打量眼前的建筑——灰白外墙，黑色铁艺门，二楼窗户亮着暖黄灯光，像一只注视她的眼睛。
"沈总，"她瘸着跟上男人的步伐，"同居条款好像没写进合同？"
沈砚单手插兜，指纹锁"滴"一声打开，"现在写。"
他侧身，让出玄关的感应灯——
灯光亮起，林倦看见客厅中央摆着一张深色玻璃茶几，上面整齐码着：
1. 全新粉色兔子拖鞋
2. 热气腾腾的姜茶
3. 一份补充协议
补充协议首页，大字写着——
《同床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