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们家最出名的孝女，是弟弟的提款机，是父母炫耀的资本。
他们说，我是沈家飞出的金凤凰，理应反哺全家。
我弟弟欠下一百万赌债，高利贷找上门。
我妈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求我卖掉唯一的婚房救弟弟。
她说，我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不能见死不救。
看着她因老年痴呆而浑浊的双眼，我心如刀割，几乎就要点头。
可就在我出车祸撞到头后，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心里的话：
【这个蠢货，总算要卖房了，阿辉的兰博基尼首付就够了。】
01
“念念，你再不救你弟弟，那些人就要剁了他的手啊！”
我妈张着没几颗牙的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我爸蹲在一旁，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愁云惨雾地附和：“是啊念念，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就忍心看他被人废了？”
我看着眼前这对为儿子操碎了心的父母，又看了一眼缩在角落，假装鹌鹑的弟弟沈辉，只觉得一阵窒息。
为了给他还债，我掏空了所有积蓄，刷爆了所有信用卡。如今，他再次欠下一百万，而我名下，只剩一套准备和未婚夫陆哲结婚的房子。
“妈，那是我要结婚的房子……”我的声音干涩。
“结婚可以再等等，你弟弟的命等不了！”我妈哭声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随即又被可怜兮TAMAN取代，“妈知道你委屈，可妈求你了，就当是妈借你的，以后让阿辉加倍还你。”
加倍还我？
我心中冷笑。沈辉从小到大，从我这里拿走的钱，哪一分还过？
就在我准备狠下心拒绝时，我妈突然身体一软，直直地朝地上倒去。
“妈！”
我和我爸惊呼着扶住她。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我爸急得团团转：“快，快送医院！你妈这痴呆症，最受不得刺激！”
医院走廊里，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脑子里乱成一团。陆哲赶来时，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哲，我……”
“念念，别怕，我都知道了。”他将我拥入怀中，声音温柔又坚定，“叔叔阿姨养大你不容易，沈辉是你唯一的弟弟。钱没了可以再赚，家人没了就真的没了。卖房吧，我支持你，大不了我们晚两年再结婚。”
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抚平了我所有的焦躁和委屈。
是啊，我还有他。
我拿出手机，正要联系中介，眼前却猛地一黑，手机脱手而出。
“念念！”
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了陆哲的惊呼和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再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隐隐作痛。医生说我下楼梯时踩空了，轻微脑震荡。
我爸和陆哲守在床边，见我醒来，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爸责备道，眼底却带着关切。
我正要说话，病房门被推开，我妈被沈辉扶着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好多了，只是眼神依旧有些涣散，是老年痴呆的典型症状。
她蹒跚着走到我床边，颤巍巍地摸着我的脸，嘴里喃喃着：“我的念念，我的好女儿，你没事吧？吓死妈妈了……”
熟悉的慈爱，熟悉的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