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笙笙重生在新婚夜,前世记忆鲜血淋漓。

她曾用十里红妆供养皇甫家,却被榨干价值后弃如敝履。

这一世,她含笑装失忆,暗中布局。

查账本、囤物资、培养心腹,静待时机。

皇甫母寿宴讨要南海珍珠,她当众摔碎:“喂狗也不养白眼狼!”

皇甫皓怒斥:“南笙笙,你想造反吗?”

她亮出账本:“你的清高,全是我的嫁妆堆砌。”

当贪污罪证呈上公堂,皇甫皓流放路上冻毙。

京城童谣传唱:“珍珠喂狗郎,凤凰原是白眼狼。”

第一章红烛泪,血债偿

子时的更鼓,闷闷地穿透镇北侯府深深庭院的重重锦幔,像一声垂死的叹息,最终消弭在贴着刺目“囍”字的新房门外。红烛高烧,烛泪无声地堆积、流淌,蜿蜒如血,在精雕细刻的紫檀木烛台上凝成丑陋的、沉甸甸的暗红块垒。

南笙笙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刺眼的红。红得铺天盖地,红得令人窒息。大红的龙凤呈祥帐幔沉沉垂下,流苏轻晃,投下摇曳不定的暗影;大红的鸳鸯锦被上,金线绣出的并蒂莲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虚假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得发腻的甜香,那是名贵的合欢香,混着新漆家具和崭新绸缎特有的味道,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却只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死了。

就在刚才,不,或许是很久以前?意识混乱如搅动的泥浆。清晰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是彻骨的寒冷。是那间废弃柴房四面漏风的破败,是身下冰冷潮湿、散发着霉烂气息的稻草。肺里像塞满了粗糙的砂砾,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拉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视线早已模糊,只有昏暗的光影在晃动,耳边是皇甫皓那庶妹皇甫玉尖锐刻薄、淬了毒般的声音:“嫂嫂,别怪我们心狠。你这痨病鬼的样子,活着也是拖累侯府,拖累我哥哥的清誉!安心去吧,你那点可怜的嫁妆,我们会替你好好‘打理’的!”

还有那个男人,那个她倾尽所有、用整个南府财富供养起来的男人皇甫皓,他当时……就在门外吧?她似乎听到了他刻意压低的咳嗽声,那声音里,没有半分迟疑和不忍,只有急于摆脱累赘的冷漠。

南府……她的家。为了这场“天作之合”,为了填满镇北侯府这个看似煊赫实则早已蛀空的无底洞,父亲变卖了江南祖传的良田,母亲含泪典当了压箱底的陪嫁首饰。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换来的,却是她油尽灯枯时的一卷破席!

浓烈的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重生带来的眩晕与冰冷,在四肢百骸里疯狂奔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锐利的疼痛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她不能死!她回来了!回到了这噩梦开始的源头——新婚之夜!

就在这时,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一个挺拔的身影,裹挟着门外清冷的夜风,踏入这片浓得化不开的喜庆红色里。皇甫皓。他穿着簇新的朱红锦袍,玉带束腰,面容英俊,眉宇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眼前这桩“高攀”婚姻的淡淡倨傲。烛光在他脸上跳跃,将他投向墙壁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