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会厅，苏莹立刻迎上来，苍白的脸上带着担忧：“姐姐不舒服吗？去了好久。”
“有点头晕，可能不适应空调。”我淡淡回应。
苏明远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各位！今天双喜临门！不仅庆祝小女苏莹的生日，更是庆祝我们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大女儿苏念！”
掌声再次响起。
“为此，我准备了一份礼物。”苏明远拿出一个文件袋，“念念，这是市中心一套公寓的房产证，写的是你的名字。”
宾客哗然。
赵茜在我身后倒吸冷气。那地段的一套公寓，至少千万。
“这太贵重了。”我没有接。
“这是你应得的！”林婉把文件塞进我手里，声音哽咽，“过去二十四年，我们没能尽父母的责任，今后一定加倍补偿！”
多感人的场面。如果不是刚才听到那番对话，我恐怕真要沦陷了。
苏莹适时上前，握住我的手：“姐姐，你就收下吧！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的手依旧冰凉，眼底却闪着热切的光。
一家人的表演还在继续。切蛋糕时，林婉坚持让我和苏莹一起执刀；合影时，我被迫站在C位；甚至致辞时，苏明远着重强调“两个女儿同样重要”。
完美的戏码，完美的陷阱。
赵茜蹭到我身边，压低声音：“情况不对！他们殷勤得反常！按理说富人家突然冒出个分家产的，不该这么受欢迎！你看苏莹那些闺蜜看你的眼神，简直像看救世主...”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个年轻女孩正热切地望着我，交头接耳。
“...听说只有亲姐妹匹配率最高...”
“...苏莹等不了太久了...”
零碎的词句飘进耳朵。
我攥紧手中的房产证，纸张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原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不，或许连赵茜都猜到了，只是不敢说破。
宴会进行到高潮，林婉突然拿起话筒。
“今天，我还有一个心愿。”她泪光盈盈地望着我，“念念，你能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吗？二十四年了，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全场寂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期待的，鼓励的，看戏的。
苏莹更是双手合十，眼含泪光：“姐姐...”
好一招道德绑架。
若我拒绝，就是当众打脸，不识抬举。
若我答应，就是认了这亲情，后续捐肾顺理成章。
我接过话筒，指尖冰凉。
“我很感动。”我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全场，“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还有 biological 父母的存在。二十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被好心的养父母收养。”
宾客们露出同情的神色。
“养父母家境普通，但给了我全部的爱。”我继续道，“他们教我做人要感恩，但不是愚孝。有些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有些亲情，不是一套房子就能买回。”
林婉的笑容僵在脸上。
“至于称呼，”我看向她，微微一笑，“给我点时间好吗？毕竟，我才认识你们三天。”
掌声零星响起，继而变得热烈。
苏明远立刻接过话筒打圆场：“说得对！是我们太心急了！来，大家举杯，为团圆干杯！”
趁众人举杯时，我借口透气来到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