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也热得烦躁,不停地擦着汗,对着工人吆五喝六。他过来巡检时,我也故意引导他靠近控制柜。
“李主任,您没觉得这柜子今天特别烫吗?是不是散热有点问题?”我装作担忧的样子提醒道。
李胖子用手扇了扇风,不耐烦地说:“天这么热,哪都烫!机器转着还能不发热?别大惊小怪的,盯紧点,今天这批活绝对不能出岔子!”
他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产量和进度上。
我心中冷笑,不再多说。
厂长今天也破天荒地来了车间一趟,依旧是陪着客户。他远远地看了生产线一眼,看到它正在“顺利”运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甚至还对我这边点了点头,仿佛在嘉奖我的“驯服”。
我低下头,掩饰住眼神中的冰冷。
白班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了。生产线虽然偶尔有一些微小的报警,但都很快自动复位,看起来有惊无险。
夜班来临。
我主动留下来加班,理由是“担心白天温度过高有隐患,需要重点监控”。李胖子巴不得有人盯着,爽快地答应了。
夜色深沉,车间的喧嚣逐渐褪去,只剩下机器单调的轰鸣。白班的工人们都下班了,只有几个维修工在休息室打盹。
我独自坐在监控屏前,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明明灭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监控软件上,电源模块的温度曲线一直在高位徘徊,甚至还在缓慢攀升。88℃...89℃...90℃…
那个发出异响的风扇,转速似乎也开始不稳定了。
我知道,它快要到极限了。
我的心跳平稳得出奇,一种冰冷的平静笼罩着我。没有兴奋,没有恐惧,也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
我甚至拿出手机,悄悄打开了录音功能,放在控制台旁边。我不是要录下事故的声音,我只是想记录下这一刻——我作为沉默见证者的这一刻。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这是工厂用电的一个小高峰时段(一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