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立刻拉好警戒线，任何人不准碰现场，我十五分钟到！”
挂了电话，四十五岁的李建国利落地起身。
作为刑警队里公认的“老油子”，他办过的命案能堆成摞，可“无头尸配证件”的组合，还是头回遇上。
他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往身上套，顺手拨通了实习民警叶璇的电话，声音里不带半分拖沓：
“小叶，海滨浴场，命案现场，十分钟内到，这是最好的实战课。”
叶璇赶到时，海滨浴场的晨雾还没散尽，刺眼的黄色警戒线，已经圈出了核心区域。
警戒线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围观群众，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被海风卷得支离破碎。
她深吸一口气挤进去，刚瞥见沙滩上盖着白布的物体，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法医正半蹲在尸体旁，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在做初步检查，旁边的技术人员举着相机，从不同角度不停按下快门，闪光灯在薄雾中格外刺眼。
“师父。”
叶璇凑到李建国身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脸色白得跟旁边的沙滩一个色，死死抿着嘴，才压下呕吐的冲动。
她三个月前刚从警校毕业，课本上的命案图片再惊悚，也抵不过眼前的真实冲击。
李建国头也没抬，从证物箱里摸出一副手套和鞋套扔给她，语气严肃：
“戴上，跟着我，眼睛看仔细，嘴闭紧，少说话多记着。”
叶璇连忙套好防护装备，跟着李建国蹲下身。
蛇皮口袋慢慢被抽掉，一具赤裸的女尸俯卧在沙地上，长时间的海水浸泡让皮肤变得惨白起皱，像泡发的老树皮。
李建国的目光牢牢锁在脖颈的断裂处，指尖悬在上方几厘米处比划着：
“你看这切口，边缘齐整得跟切豆腐似的，要么凶手懂解剖，要么就是常年用刀的老手，一般的混混绝可没这手法。”
他又抬下巴指了指颈部那两张摆放得一丝不苟的卡片，阳光透过薄雾照在上面，能清晰看到塑料封皮的反光。
“这证件放得太规整了，不像无意掉落，倒像是故意摆给我们看的。”
法医这时小心地用镊子夹起证件，缓缓装入透明证物袋。
叶璇凑过去看，身份证上的女孩眉眼清秀，名字一栏写着“李倩”，住址是江州市朝阳区幸福家园7栋302室，出生年月显示她才二十岁。
另一张学生证则标注着“江州大学文学院”的字样。
“太刻意了，凶手明明能藏起尸体，却偏留下身份信息。”
叶璇忍不住小声嘀咕，话一出口就赶紧闭了嘴。
李建国瞥了她一眼，眼神里难得带了点认可：
“直觉还行，但问题就在这——他是想让我们快速确认死者身份，省得查来查去？还是故意抛个诱饵，想把我们往沟里带？”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粒，说道。
“那就先这样，等法医的详细报告，走，回局里。”
回到公安局，李建国没歇口气就召集了重案组开案情分析会。
会议室的投影幕布上，投射出尸检报告的关键信息，字迹清晰却透着寒意：
尸体无有效指纹，海水浸泡时间约十小时，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前一晚八点至十点；
颈部切口为专业刀具所致，创口边缘无犹豫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