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林知夏刷到一半，困意上来了，头有点沉。她偷偷摸出桌角的巧克力，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刚要嚼，就对上沈屹的目光。
她的脸瞬间红了——在他眼里，自己大概是“不务正业”的班长，居然在刷题时吃零食。她慌忙把巧克力塞回口袋，却听见沈屹说：“黑巧？我妈以前也爱吃，说能提神。”
林知夏愣住了。她从没跟人说过巧克力的作用，父母总说“吃零食耽误学习”，苏晓也只知道她爱吃，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抬头看沈屹，他已经低下头刷题了，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很柔和，不像平时那么“刺人”。
“你……”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吃一块？”
沈屹抬眼看她，愣了愣，然后点头：“好啊。”
林知夏掰了一小块递过去，他接过来，塞进嘴里，没嚼两下就咽了：“有点苦。”
“苦才提神。”林知夏小声说，又掰了一块自己吃，心里忽然觉得，和他一起刷题，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竞赛当天，林知夏起晚了，慌慌张张往考场跑，到了才发现，计算器忘带了。她站在考场门口，手脚冰凉——物理和数学都要用到计算器，没带的话，最后几道大题根本算不完。
“怎么了？”沈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手里拎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放着准考证和计算器。
“我……我忘带计算器了。”林知夏的声音有点发颤，眼圈都红了。她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个计算器毁了。
沈屹没说话，直接把自己的计算器从文件袋里拿出来，塞到她手里：“用我的。”
“那你怎么办？”林知夏急了，“你也需要。”
“我脑子就是计算器。”沈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快进去，别迟到了。”
监考老师开始催了，林知夏攥着计算器，指尖都在抖。她抬头看沈屹，他正往考场里走，背影挺得笔直。她咬了咬唇，跟着走了进去。
考试时，林知夏算到最后一道物理大题，需要算复杂的平方和开根号。她看着手里的计算器，忽然想起沈屹说“脑子就是计算器”，心里有点酸。她飞快地算完，提前十分钟交了卷，在考场外等他。
沈屹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白。林知夏迎上去：“你没事吧？刚才算得怎么样？”
“还行，”他揉了揉太阳穴，“就是最后一道题，算得手酸。”
林知夏心里一紧：“对不起，要是我没忘带……”
“没事，”沈屹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递给她，“给，提提神。刚才看你进去的时候，脸都白了。”
林知夏接过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驱散了紧张。她看着沈屹，忽然觉得，这个“没规矩”的转校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几天后，竞赛结果出来，他们组拿了团体一等奖。张老师组织拍照，全班同学挤在实验楼前，林知夏站在中间，有点拘谨。沈屹站在她旁边，忽然伸手，轻轻把她歪掉的衣领理了理。
“衣领歪了。”他小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