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你好你好！我是林子昭的妈妈！钱直接打到我小儿子的卡上就行！林子俊，子弹的子，英俊的俊！”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顿了一下，
“抱歉，这位女士。补偿金的受益人是林子昭先生本人，必须由他亲自确认收款账户。我们不能将款项支付给第三方。”
赵兰急了，
“什么第三方！我们是一家人！”
“张律师，我晚点联系你。”
挂掉电话，我淡淡说道，
“听见了？一百二十万。我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想让我不客气？你还不够格。”
3
林子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开了个染坊。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
“林子昭！你等着！”他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两个马仔灰溜溜地走了。
赵兰追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孽子！子俊最近生意不好做，那笔钱对他很重要！”
“他要是不重要，当年为什么要让我去顶罪？”
我冷冷地反问。
“那不一样！当年他是……”
“当年他是什么？是未成年还是精神病？”
“他就是个喝了酒还敢开车的巨婴，而你，就是那个无底线纵容他的家长。”
我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她一直以来用母爱编织的谎言。
赵兰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世界只清净了几天。
晚上，一群不速之客敲响了门。
是我那个从未正眼看过我的大伯，还有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他们一进门，就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把我围在中间，开始了口水轰炸。
“林子昭啊，我们都听说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呢？他可是我们老林家的希望啊！”大伯痛心疾首地说。
“就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点补偿金，给你弟弟做生意，钱生钱，以后你们的日子不都好过了吗？”一个婶婶跟着帮腔。
“你坐了十年牢，脑子都坐糊涂了！子俊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跟他作对，有你好果子吃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横飞，吵得我头疼。
赵兰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他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妈的话都不听了……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没有跟他们争辩。
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暂时停火的时候，我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很老旧的，小小的录音笔。
我按下播放键。
“林子昭，妈求你了！你替子俊顶罪吧！……妈跟你保证，等你出来，妈和子俊让你过最好的日子！”
赵兰当年那撕心裂肺的哭求声，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伯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表情精彩极了。
其他亲戚也都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赵兰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手里的录音笔，嘴唇颤抖着，“你……你……”
“意外吗？”我关掉录音笔，冲她笑了笑。
“当年你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出戏这么精彩，不记录下来，可惜了。”
“妈，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东西，交给当年办案的警察，会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