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在这双重折磨下几近崩溃。
不！停下！停下！
我恨！我好恨！
我恨那个在厨房里大快朵颐的恶毒老妇！
我恨她让我五岁的儿子承受这种折磨！
我恨她让我感同身受这种痛苦！
这痛苦是她带来的！这痛苦就该由她来承受！
凭什么我儿子在挨饿，你这老虔婆却在吃香喝辣？
好啊，不是喜欢饿人吗？
那今天就让你也尝尝这“饿到骨头里”是什么福气！
这一刻，我所有的恨意凝聚成一个简单粗暴的指令：
“不是你吃的饱吗？行，我这有个饿鬼套餐，你给我——原封不动，加倍享受！”
意念如同一道看不见的闪电，精准锁定了厨房里那个哼着小曲的恶毒身影！
【这小杂种，看他能撑多久。
等他饿晕过去，我就跟周岩说，这孩子随他妈，身子骨太弱，以后还是送回乡下养着，省得碍眼……】
婆婆的心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
“啊——我的肚子！！”
“哐当！”
是碗筷摔碎的声音。
“哎哟！疼死我了！我的胃！我的胃要烧穿了！！”
我听见婆婆杀猪般的嚎叫声，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和剧痛。
“怎么回事……我……我怎么突然这么饿……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不，比那还疼！救命！周岩！救命啊！”
周岩和白雪被惊动，冲进厨房。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周岩心里一惊。
“妈！您怎么了？”
“疼！饿！我好饿啊！快给我吃的！快！”婆婆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白雪的心声里满是鄙夷和幸灾乐祸：【这老太婆，是吃太多撑着了，还是遭报应了？活该！】
周岩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饭菜推到他妈妈面前，她像个疯子一样，也顾不上烫，直接用手抓起一把米饭就往嘴里塞。
可刚咽下去，她就吐了出来，哭喊得更厉害了。
“没用！还是疼！还是饿！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怪病啊！”
躺在床上的我，虽然身体依旧冰冷，但我的意识却笑了。
原来如此。
我不仅能与我儿子感官共享，我还能将这份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给伤害他的人！
婆婆，这只是开胃菜。
三
婆婆的“怪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周岩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去医院，医生却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等他们折腾完回到家，婆婆的痛苦已经消失了，仿佛刚才那场撕心裂肺的饥饿只是一场噩梦。
只有我知道，那是因为，在周岩的惊慌下，小宇被从房间里放了出来，白雪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他一小块面包。
当面包的甜香在小宇口中化开，我感受到的那股灼烧般的饥饿感也随之缓解。
而婆婆的痛苦，也因为源头的消失而停止。
她心有余悸，嘴里念叨着“中邪了”，看向我房间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