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绝笔惊心
沈清辞 “死” 后的第三日，侯府里的白幡还在随风飘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与哀伤。萧玦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份未批阅完的军报，可他的目光却空洞地落在窗外，脑海里反复浮现着中秋夜沈清辞饮下毒酒的画面 —— 她倒下时嘴角的血迹，眼中的绝望，还有那句 “黄泉路上，你我永不相见”，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
这三日，他遣散了前来吊唁的宾客，也不许任何人提及沈清辞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假装那场惨烈的家宴从未发生过。柳如烟每日都会来书房外探望，嘘寒问暖，可萧玦每次都以 “军务繁忙” 为由，将她拒之门外。他不是不明白柳如烟的心思，只是此刻，他实在没力气应付她的温柔。
“侯爷，外面有个叫晚翠的丫鬟求见，说是…… 前夫人的贴身侍女。” 小厮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打断了萧玦的思绪。
晚翠？萧玦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是沈清辞嫁入侯府时带来的丫鬟，忠心耿耿，沈清辞 “死” 后，她便以 “守孝” 为由，搬去了侯府外的别院。他皱了皱眉，沉声道：“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素色孝服的丫鬟走了进来，正是晚翠。她的眼睛红肿不堪，脸上满是憔悴，见到萧玦，立刻跪了下去，声音哽咽：“侯爷，奴婢今日来，是为了前夫人的一件遗物。”
萧玦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强装镇定：“什么遗物？”
晚翠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素布包裹的小盒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这是夫人在中秋家宴前交给奴婢的，她说若是她出事了，就让奴婢在三日后将这个交给侯爷。夫人还说，这里面有她想对侯爷说的话。”
萧玦看着那个盒子，手指微微颤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盒子很轻，触手冰凉，像是还带着沈清辞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封叠得整齐的信笺，还有一枚用红绳系着的护心符 —— 那是一枚用素色丝线绣成的老虎护心符，针脚细密，边缘处还有些磨损，正是三年前沈清辞为他绣的那枚。
看到这枚护心符，萧玦的眼眶瞬间红了。他记得很清楚，那年他要去边关打仗，沈清辞为了绣这枚护心符，熬夜绣了三天三夜，眼睛都熬红了。可他当时却因为柳如烟说 “男子戴这种女子绣的东西会被人笑话”，便当着沈清辞的面，将护心符扔在了地上，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至今还记得，当时沈清辞的眼神有多失落，可她却只是默默捡起护心符，轻声说：“没关系，等你想戴了，我再给你。”
萧玦的手指拂过护心符上的针脚，心中一阵刺痛。他拿起那封信笺，缓缓展开，沈清辞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萧玦吾夫：
见字如面，想来此时，我已不在人世。你不必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亦是我解脱的唯一方式。
嫁入侯府三年，我曾以为，只要我真心待你，总能捂热你的心。可我错了，你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这里。
还记得三年前你去边关打仗，我为你绣护心符，熬夜三日，你却弃之如敝履；那年冬天，你在战场受了伤，我得知消息后，不顾身孕，千里迢迢赶去边关，却被你拒在营外，只因柳如烟说我是来添麻烦的；后来我流产，躺在病床上，你从未来看过我一眼，反而相信柳如烟的话，说我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