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很大，装修是低调的奢华。其他人都到了。苏言窝在最里面的丝绒沙发里，似乎有些倦怠，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看起来就很贵的饮料。陈墨在摆弄一个造型奇特的咖啡机。顾渊和夏小禾已经就课题选择争论了起来，语速快得涉及大量周磊听不懂的术语。林薇则在翻看一本厚厚的艺术图册，偶尔插一句话调和一下顾渊和夏小禾之间的火药味。
周磊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到底选哪个课题？”李煊言简意赅地问，他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备选课题列表，“城市边缘群体生存状况调查？古典音乐在现代情感疗愈中的应用？科技伦理边界探讨？还是数学模型预测校园行为模式？”
“第一个太土，第二个太虚，第三个……”陈墨撇撇嘴，“听起来就头疼，第四个还行，但顾渊和夏小禾肯定要吵翻天。”
“数学模型预测行为模式存在数据采集的伦理问题和模型过度简化的风险，”顾渊推了推眼镜，“我倾向于科技伦理边界探讨，具有现实意义和思辨深度。”
“但那个课题范围太大，难以在短时间内深入，且最终成果容易流于泛泛而谈，”夏小禾立刻反驳，“古典音乐与现代情感疗愈，切入点更具体，也便于进行实证研究。”
林薇点头：“这个我同意，而且我可以负责联系本地交响乐团和心理咨询机构做访谈。”
苏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听起来都很无聊。”
讨论似乎陷入了僵局。周磊紧张地握着手指，他其实对“城市边缘群体”那个课题有些想法，他在小镇上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但他不敢说。他的想法在这些宏大的议题面前，可能显得格外小家子气。
李煊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意外地落在了周磊身上：“周磊，你有什么建议？”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周磊心跳如鼓，脸颊迅速烧起来。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干：“我……我觉得第一个，城市边缘群体……或许可以。我……我以前在镇上，见过一些……”他语无伦次，甚至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
令人意外的是，最先附和他的竟然是苏言。
“好啊，”苏言似乎来了点兴趣，换了个姿势，“至少听起来比音乐和伦理真实点。可以去看看，说不定挺有意思。”他琉璃色的眼睛看向周磊，带着一丝探究，“你了解？”
陈墨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反正哪个都差不多，出去跑总比在图书馆闷着强。”
李煊看向顾渊和夏小禾。顾渊微微皱眉，但没再反对。夏小禾看了看周磊，也保持了沉默。
“那就暂定这个，”李煊一锤定音，“接下来分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