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我就悔得想抽自己嘴巴。
卧室里的空气瞬间冻住了，连空调的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陆承宇的脸一点点沉下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冷了。他慢慢坐起身，浴巾往下滑了点，露出腰上的人鱼线，可我这会儿一点心思都没有，只觉得怕——他生气的时候，身上的气压能把人压垮。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跟淬了冰似的：“你说什么？再讲一遍。”
箭都射出去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我说我不干了！我们结束！谁爱伺候你谁伺候去，有的是人愿意给我出高价！”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刺耳得很，像冰碴子刮在心上：“好啊，林晓星，你本事大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慢条斯理地穿衬衫，纽扣一颗一颗扣到顶，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陆总。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钱包，把那张黑卡副卡抽出来，手指捏着卡片边缘，随手扔在床上：“滚吧，带着你的‘高价’，从我眼前消失。”
“高价”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跟打我脸似的。
我看着那张黑卡，金色的纹路在床头灯下发亮，又委屈又生气——我当初跟他，明明更图他的人，谁稀罕他的钱？我抓起卡，狠狠砸回他身上，卡片弹在他的西装上，又掉在地毯上：“谁要你的臭钱！我一分都不要！陆承宇，你别瞧不起人！”
他弯腰捡起卡，指尖摩挲着卡片边缘，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可很快又被嘲讽盖过去：“有骨气。希望你新金主，能欣赏你这脾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玄关的门“砰”地关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晃了晃。我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眼泪把被子都浸湿了一大片。
我就这么“净身出户”了。幸好我以前直播攒了点私房钱，还有他之前让助理给我买的那些奢侈品——香奈儿的包、爱马仕的围巾，我舍不得用，全挂到二手平台上，折价卖了三万多。我在老城区租了个带小阳台的公寓，月租一千五，墙皮有点掉，但是向阳，早上能晒到太阳。
我重新捡起来直播，设备还是以前的旧手机，镜头有点模糊，直播间里最多的时候也就几十个人。白天化妆教穿搭，晚上跟粉丝唠嗑，粉丝都叫我“星星”，会跟我说“今天也要开心”。只有一个叫“清风哥”的粉丝，每次都给我刷火箭，一刷就是十个，还私信问我：“星星，直播设备旧了吧？我给你送套新的。”
我笑着婉拒了：“不用啦清风哥，我自己攒钱换就好。”
他回复得很快：“跟我客气什么？你这么好的姑娘，值得最好的。”
我心里有点发暖，又有点不安——那天晚上跟陆承宇说的“有人包我”，全是气话，我没想过真的要靠别人。可清风哥的热情，像一团火，烘得我有点晕。
更让我难受的是，陆承宇是真的没找过我。江城市的财经新闻上总看到他，今天跟哪个老总签约，明天出席哪个峰会，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一脸公式化，好像我林晓星从来没在他生命里出现过。我会在刷到他新闻的时候，赶紧划走，可又忍不住偷偷搜他的名字，看他最近在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