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特别难。工具太差，环境又恶劣，身体还没力气，每一次提取、每一次混合，都特别费劲。
但她撑下来了。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天边又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林夕面前的玻璃器皿里，只剩下薄薄一层墨蓝色的、像膏体一样黏糊糊的液体。
这液体安安静静地待着，一点香味都没散出来，所有的能量好像都收在里面。
林夕的脸白得像纸，眼下有浓浓的青黑，嘴唇也因为缺水裂了口子。
她伸出发抖的手指，蘸了一点点这液体，轻轻涂在自己破了的嘴唇上。
一股没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的清冷香味，
像爆炸一样在她脑子里散开！一下子把所有的累、饿、渴带来的难受，都驱散了！
她的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
成功了。
她看着这墨蓝色的香膏，眼神很复杂。
她找出一个最小的玻璃瓶，把这点珍贵的香膏小心地刮进去，盖紧盖子封好。
然后，她把剩下的工具、材料，尤其是那箱幽魄兰，都小心地藏回原来的地方。
做完这些，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关着她、却也给了她一线希望的仓库。
霍霆深，你要的“暖雾”，我调出来了。
她握紧手里那个小小的、冷冰冰的玻璃瓶。
来拿吧。
第三天傍晚，仓库那扇生锈的铁门，又被粗暴地推开了。
两个保镖走进来，粗声粗气地喊：“林小姐？时间到了。总裁让我们来拿东西。”
林夕靠着冰冷的墙，慢慢站起来。三天几乎没吃没喝，她的力气已经耗尽了。
她看起来特别狼狈。
“东西呢？”另一个保镖不耐烦地催，“调出来了没？”
林夕慢慢抬起手，指尖捏着那个小小的、一点也不起眼的墨蓝色玻璃瓶。
保镖怀疑地瞥了一眼，上前一步，几乎是抢一样从她指尖夺过瓶子，随便塞进西装内袋里。
“行了，跟我们走。”
“等等。”林夕开口，声音又哑又干，
“霍霆深答应过我……调出‘暖雾’，就放我走。”
保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和同情：
“林小姐，总裁只让我们来拿东西。别的事，你得自己去问总裁。”
自己去问？霍霆深根本就没打算遵守承诺！
一股冰冷的火气混着绝望，一下子冲垮了她硬撑的劲。
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她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再说，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彻底晕了过去。
霍氏总裁办公室里。
霍霆深刚开完会，眉毛皱着，脸上又累又冷。
助理敲门进来，小心地把那个墨蓝色小瓶子放在办公桌上。
“总裁，这是从仓库那边拿回来的。林小姐她……晕过去了，已经派人送医院了。”
霍霆深的目光落在那个普通的小瓶子上，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
就这玩意儿？还晕了？装的吧？
一股厌烦和火气一下子涌上来。
他随手拿起瓶子，看都不看，胳膊一扬，就想把它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就在瓶子快要脱手的时候，瓶塞因为刚才保镖拿的时候太粗暴，稍微松了一点缝。
一缕特别淡、几乎闻不到的清冷香味，一下子飘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