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在满座的死寂中，我站了起来，目光直视那个道长。
「道长，此话当真？」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道长叹了口气，拂尘一甩，
「天道昭昭，贫道不敢妄言。沈先生的紫微星黯淡无光，而另一位的文曲星却亮得诡异，此乃换命之相，三年为期，反噬将至。」
反噬将至。
季悠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2.
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撕扯季悠悠。
「你这个毒妇！你把我儿子的命还回来！」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季悠悠被我爸和她父母护在身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那不是愧疚，是被人打破计划的恼怒。
我拦住了情绪失控的母亲，目光冷得像冰。
「妈，别碰她，我嫌脏。」
一句话，让季悠悠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转向道长，深深一揖：「敢问道长法号，何处修行？」
道长回了一礼：「贫道清虚，云游四方，今日路过此地，感知到异动，特来点破天机，也算了却一桩因果。」
他看着我：「沈先生，你本是人中龙凤，却被人窃取气运，落得如此境地。那人借你的命格平步青云，如今已是风光无限。」
「他是谁？」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季悠悠尖叫起来：「沈宴！你别信他胡说八道！他就是个骗子！」
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盯着清虚道长。
道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季悠悠，
「夫人何必心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人名叫陆风，三年前还是个屡试不第的穷酸书生，如今，怕是已经名利双收了吧？」
陆风。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记忆。
是季悠悠的大学同学，也是她曾经公开承认的「男闺蜜」。
我记得他，一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眼神却充满野心的男人。
三年前，季悠悠还带他来我们家吃过饭，说他考研屡战屡败，让我这个「天之骄子」开导开导他。
原来，那不是开导，是让我去见见自己未来的「替代品」。
「够了！」季悠悠歇斯底里地喊道，「沈宴，你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骗子，也不愿意相信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感情？」我冷笑出声，「你跟我谈感情？季悠悠，这三年来，我每次投资失败，你嘴上安慰我，转头就跟陆风发消息说『计划顺利』，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相册。
里面是我这两年悄悄拍下的，她和陆风的聊天记录截图。
「阿风，沈宴又亏了一大笔钱，离不开我了。」
「阿风，你这次拿奖的项目，创意是我从沈宴以前的方案里偷的，他现在脑子越来越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阿-风，再等等，等他彻底废了，我就跟他离婚，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我曾以为是自己多心，是自己失败后变得敏感多疑。
现在看来，我不是多疑，我是傻。
全场一片哗然。
季悠悠的父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季悠悠看着我手机里的证据，彻底瘫软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