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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陆琛临时租住的狭小单间内。
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与那位财经记者朋友的加密聊天窗口。对方发来了一些初步查证的信息。
“老陆，宏达的账目确实有问题，而且不小。王建明手段很隐蔽，用了好几个空壳公司走账，表面功夫做得极好。你提供的那些线索很有用，但还缺最关键的几环证据链，尤其是境外资金流向那一块，需要内部财务数据或者经手人的证词才行。”
陆琛沉吟片刻，回复：“内部数据很难。经手人……或许有一个突破口。”
他想到了一个人——王建明的首席财务官，一个据说因为分赃不均最近和王建明闹得很不愉快的男人。
“风险很大。”记者朋友提醒他，“王建明为人狠辣，要是打草惊蛇……”
“我知道。”陆琛打字回道，“我会小心。”
结束通话，他感到胃部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止痛药的效力似乎在减退。他捂着肚子，额头渗出冷汗，视线落在窗外远处那片昂贵的别墅区，其中一栋，就是王建明的家。
仇恨是支撑他此刻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但他也知道，仅凭一腔恨意，扳不倒王建明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更需要……时间。而后者，恰恰是他最奢侈的东西。
那个神秘短信再次浮现在脑海。
“沉住气。”
对方像是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会不会知道那些缺失的关键证据在哪里？或者，他/她本身就是那个“突破口”？
他尝试再次回拨那个空号，结果依旧。对方如同一个幽灵，只在关键时刻投下一颗石子，搅动局面，却从不现身。
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让他焦躁。他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他想起之前公司的一个项目，曾与宏达集团有过短暂交集，当时似乎留下过一个宏达内部某个管理层的联系方式，那人似乎对王建明也有些微词。他立刻在旧手机和云端备份里疯狂翻找。
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在一个废弃的邮箱里找到了一个模糊的名片扫描件——李哲，宏达集团运营部副总监。备注里只有简短的三个字：“不得志。”
这是一个极其渺茫的机会，但也是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微弱萤火。
他斟酌良久，用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且隐晦的短信，发送给了这个李哲。
“李先生，听闻宏达风景独好，不知外人可否窥见一二？或许，我们可以聊聊‘账本’外的真实。”
信息发送成功。陆琛放下手机，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这是一步险棋。这个李哲可能是突破口，也可能是王建明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他闭上眼睛，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母亲的叹息，父亲的欲言又止，苏婉决绝的背影，王建明得意的嘴脸……无数画面在他脑中交织。
他不能倒下去。至少，在这一切结束之前，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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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苏婉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哭肿的双眼，试图用更多的粉底掩盖憔悴。她必须去见王建明，她不能坐以待毙。
精心打扮后，她开车来到宏达集团总部楼下。然而，她的门禁卡却意外失效了。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却毫无通融余地：“苏小姐，抱歉，系统显示您的访问权限已被暂停。没有预约，我不能让您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