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冰冷的，蚀骨的恨意。
陆宴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林晚晚立刻变了脸色，委屈地扑进他怀里。
「阿宴，我只是想来看看妹妹，她好像不太欢迎我」
陆宴看了一眼满地的纸屑，又看了看我。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拍着林晚晚的背。
「别理她，我们走」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我的日记会被撕碎。
在他眼里，我的尊严，我的青春，我的一切，都比不上林晚晚一滴伪装的眼泪。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淌。
陆瑶，对不起。
4.
手术前夜，陆宴来了
他似乎喝了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底布满红血丝。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是器官捐献协议。
「苏念，签了它。」
他第一次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和我说话，声音沙哑得厉害。
「只要你救晚晚，除了我的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以为这是天大的恩赐。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果」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我要你公司一半的股份呢？」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温情消失殆尽，瞬间愣住，随即暴怒
「你贪得无厌！」
他像是被我的话激怒的野兽，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笔硬塞进我手里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抓着我的手，想在协议的末尾，强行按上我的指印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骨头都在作响
但我没有挣扎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许多年，也恨了许多年的男人
「陆宴」
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动作一顿，抬起猩红的眼看我。
「你知道吗？」
「这颗心脏，每次见到你，都会痛。」
「因为它在排斥你这个亲手放弃了它的哥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陆宴的动作猛地僵住，抓着我的手也松了力道
他瞳孔剧烈地收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足以颠覆他世界的话
「五年前，海城第一医院，心脏移植科，主刀医生，陈启明。」
「捐献者，陆瑶。」
「受赠者」我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你去查啊！」
保镖在门外敲门，提醒时间到了。
我任由他们将我从床上架起来，拖向门外。
经过陆宴身边时，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留给他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和足以将他所有认知彻底碾碎的线索。
5.
我被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头顶的无影灯亮得刺眼，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和护士在我身边忙碌着，金属器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看到了主刀医生，正是陈启明医生。
他走近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忍。
他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念，对不起」
当年，是陆家施压，让他对这场手术的细节三缄其口
我朝他虚弱地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