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德性？”
我掏出锡纸包，递过去：
“帮个忙，测这个，焊丝成分。”
他打开看了眼，又塞回来：
“行啊，五千块，半小时出结果。”
我愣了下，摸遍全身，凑不齐三百。
“师兄，”
我咬咬牙，
“能不能通融？这东西急着用，关乎……”
“少来这套，”
他摆手，往机器那边走，
“实验室不是慈善堂，开机就得花钱。”
我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摸出怀里的布包。
是块宋瓷片，是我妈的宝贝，
当年捡瓷片凑学费，就这块是真的，一直藏着当念想。
“这个，”
我把瓷片往桌上一拍，
“抵钱，够不够？”
师兄回头，眼睛亮了：
“宋代官窑？你舍得？”
“别废话，”
我抓起瓷片，
“测不测？”
他还在犹豫，我手一扬，瓷片砸在水泥地上。
啪！
师兄 “哎哟” 一声，扑过来想捡，被我拦住。
“现在，够不够买半小时？” 我盯着他。
他盯着地上的碎瓷，脸抽了抽，最后点头：
“够，够了！”
把焊痕样本递给他，看着他往电镜里放。
机器嗡地启动，屏幕上慢慢显出图像。
“有了，” 师兄指着屏幕，
“铈钨极，含量不低。”
我往前凑了凑，看清上面的数值。
“这玩意儿，”
他敲了敲键盘，
“国内就三家厂能产，管制的，买得要军工级证明。”
“确定？”
“废话，我吃这碗饭的。”
他打印出报告，递给我。
我拿过报告，看了眼结论。
顾不上和他说话，就往外跑。
师兄在后面喊：
“碎瓷片…… 不收了？”
“碎了就碎了，不要了”
跑到门口，撞见系主任，他瞅我一身泥：
“周婷？你爸的案子……”
“没空说，”
我绕开他，往校门口跑，
“我忙着送贼进监狱。”
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回古墓的地址。
摸出报告，铈钨极三个字印得清楚。
顾慎行，你买这东西，没军工证明，就是走私。
8
从省城往回赶,出租车停到古墓附近，我下了车。
巡逻的换了班，新保安打盹，呼噜声比风声还响。
摸进主墓室，矿灯往棺椁里照。
里面的剑不对劲。
剑鞘是对的，可剑柄的纹路太新，铜锈浮在表面，一刮就掉。
是高仿的。 顾慎行把真剑换走了。
我抓起假剑，往地上磕了磕，剑刃发出空响。
这孙子，动作够快。
转身往墓道走，脚踢到一堆新土。
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堆在角落，还没压实。
我蹲下去，抓了一把。
土是干的，颗粒粗，混着些发亮的小石子。
突然想起我爸教的。
他以前带我辨土，说不同地方的土，味不一样。
高铁沿线的土，因为常年过火车，铁屑渗进去，会带点硝石的涩味，叫 “赤铁硝”。
我把土凑到鼻尖闻，有股淡淡的金属味。
没错，是赤铁硝。
顾慎行肯定是从这儿运的剑。
用新土盖了运剑的痕迹，却没处理干净。
我把土往兜里塞了一把，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