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冷。
02
张建国卖房子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拿着那一百多万的房款，在我面前晃了又晃。
“看见没？这都是给女儿的！她跟着有钱女婿，花销大，我这当爹的必须支持！”
他抽出两万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扔给我。
“这个你拿着，跟儿子住，也别太寒酸了，省得别人说我张建国亏待你。”
儿子张帆气得脸都红了。
“爸！你这是干什么！那房子妈也有一半！你怎么能……”
我拉住了激动的儿子，平静地收下那两万块钱。
“行，我收下了。”
张建国见我如此顺从，更加得意了。
“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跟着儿子，清闲。我跟着女儿，享福。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看着他那张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脸，差点笑出声。
光明的未来？
希望他被女儿女婿扫地出门的时候，还能记得今天说的话。
张悦开着她的保时捷来接张建国。
张建国特意穿上了他压箱底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仿佛不是去养老，而是要去当新郎。
他坐上副驾驶，摇下车窗，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我和儿子。
“老婆子，张帆，你们好好过。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让张悦给你们寄点国外的特产尝尝鲜。”
车子绝尘而去，卷起一阵尘土。
张帆气愤地跺脚：“妈！爸太过分了！他眼里还有你吗？”
我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别气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走，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住进儿子家，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舒心。
儿媳晓雯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把我当亲妈一样照顾。
她知道我喜欢清静，特意把朝南的主卧让给了我。
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我带一束小花，或者一份我爱吃的小点心。
张帆虽然嘴笨，但行动上却处处透着关心。
他会记得给我买新出的按摩仪，会在周末陪我一起去公园散步。
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是我在女儿那座冰冷的别墅里，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一天晚上，张建国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开了视频，镜头正对着别墅里的大游泳池。
“看见没？游泳池！我女婿专门给我修的！我每天都在这里面游泳健身！”
他挺着个啤酒肚，穿着一条花里胡哨的泳裤，脸上是掩不住的炫耀。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挺好的，你风湿，别在水里泡太久。”
他脸色一僵，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身体好得很！不用你操心！你呢？在儿子家还习惯吧？那小破房子，住着憋屈不？”
“不憋屈。”我看着窗外，晓雯正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教孙女跳舞，我在看。
“我挺好的，每天都很开心。”
张建国似乎被我的平静刺痛了。
他拔高了声音：“开心？有什么可开心的？
守着个穷公务员，能有什么出息！
我跟你说，我女婿马上又要谈成一个大项目，几千万的单子！
到时候，我就是几千万富翁的老丈人了！”
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03
那通电话之后，张建国消停了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