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默回来，林晚正窝在沙发里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陈默换了鞋，把外套挂好，走到沙发边坐下，随口问：“今天跟苏晴玩得开心？”
“嗯，挺开心的。”林晚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随口应道。
陈默沉默了一下，像是斟酌着开口：“晚晚，那两张演唱会的票……”
“哦，票啊，”林晚这才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看向陈默，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给苏晴了。她男朋友阿哲是周扬铁粉，下个月生日，苏晴正愁送什么礼物呢。我想着反正你能弄到票，就送他们了，当生日礼物。帮闺蜜解决个大难题，多好！”
她说完，还冲陈默笑了笑，带着点“看我多聪明多体贴”的小得意。
陈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看着林晚，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综艺节目夸张的笑声，和他骤然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林晚没等到预想中的“你做得对”或者“我再想办法”的回应，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正对上陈默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深重的疲惫和失望。
“怎么了？”林晚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就是两张票吗？你至于这个表情？再抢不就行了？你本事那么大。”
陈默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看向茶几上那个空了的、印着大麦网LOGO的信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异常低沉、几乎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
“林晚，那票，是我排了一整夜的队，在冷风里站了十个小时，才抢到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猝不及防地砸进林晚的耳朵里。
第四章
陈默那句话，像根细小的刺，扎了林晚一下，让她心里有点莫名的不舒服。但这点不舒服，很快就被苏晴和阿哲拿到票后狂喜的感谢电话冲淡了。苏晴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阿哲更是直接抢过电话，对林晚千恩万谢，说她是“再生父母”。林晚听着，那点不舒服变成了飘飘然的满足感。看，她做得多对！两张票换来这么真挚的感激，值了！至于陈默那晚的沉默和那句话带来的异样感，被她刻意忽略了。他后来不也没再提吗？大概就是当时有点累，随口抱怨一句吧。
日子不咸不淡地滑过。林晚依旧享受着陈默无微不至的照顾，早餐、接送、随叫随到。陈默也依旧沉默地做着这一切，只是话似乎更少了，眼神也更沉静，像一潭深水，让人看不清底下翻涌着什么。
这天是周五。林晚心情不错，因为晚上苏晴组了个局，庆祝她升职加薪，地点定在一家新开的、很有格调的清吧。苏晴在群里吆喝得热闹，让大家务必都到，不醉不归。
下午，林晚正对着电脑摸鱼，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微信。只有一行字，很简洁：
“晚晚，我妈明天上午九点手术，在市一院。我今晚过去陪床。”
林晚扫了一眼，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回复：“哦，知道了。那你晚上不回来了？手术顺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