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沈念！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爸的怒吼响彻整个宴会厅，“为了你妹妹的前途，让你拿出几本破画册怎么了？！你非要今天在这里扫大家的兴是不是！”
沈月初立刻跑过来，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别闹了，你的东西能被王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气。你看，你的画稿，现在是我最好的礼物呢。”
所有宾客都冷漠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疯子。
王公子已经失去了兴趣，他随意地翻了翻，把那十几本我视若生命的画稿，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了身后的助理。
“行吧，那就谢谢阿姨了。”
而我的父母，正对着王总点头哈腰，脸上是无比谄媚的笑。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那箱承载我所有梦想的画稿被人随意拿走，脸颊火辣辣地疼，心却比脸颊更疼。
我听到沈月初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王公子说：“王哥哥，我姐姐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您别介意。”
宴会厅的灯光璀璨，将他们的笑脸照得一清二楚，也照清了我眼底的冰冷。
好，真好。
这只是一个开始。
2
升学宴第二天，我被我妈周兰从床上拖了起来。
“别睡了！你妹妹要去清华报道，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托人给你在王叔叔的电子厂找了个活，今天就去上班！”
没有商量，只有通知。
我被安排进了电子厂的流水线，每天穿着蓝色的工衣，在刺鼻的塑胶味里，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十二个小时。
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三千五百块。
我妈第一时间赶到工厂门口，拿走了我的工资卡。
“卡我给你保管，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在外面别乱花钱。”她数出五百块现金塞给我，“这是你的生活费，住宿舍包吃包住，够用了。”
我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这五百块，就是我一个月劳动的全部回报。
而沈月初，拿着我撕掉的通知书，拿着父母为她准备的丰厚生活费，进入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很快，她用我画稿里的一个创意，画了一幅名为《初生》的油画，在清华美院的新生作品展上拔得头筹。
“天才少女”的名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我躺在工厂提供的八人间宿舍里，床板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廉价泡面的味道。
隔壁床的工友在刷短视频，手机里传出沈月初接受校园媒体采访的声音。
“请问沈月初同学，您创作《初生》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呢？”
“灵感来源于生活吧，”沈月初的声音温柔又自信，“我一直觉得，艺术就是要表达最纯粹的自我。”
纯粹的自我？
我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备用旧手机，那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父母并不知道。
我登录了早已备份好的云端硬盘，看着里面上千份画稿的数字文件，每一个都有精确到秒的创建时间。
然后，我打开了国内外几个最大的艺术交流平台和线上画廊，注册了一个名为“N”的账号。
N，是我沈念的念。
我开始有选择性地，将一些早期的、构图相对简单的作品上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