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王朝的都城魏京，正值中秋。
虽全城宵禁，但平康坊的万花楼却灯火辉煌，丝竹声声。达官显贵们的轿辇悄无声息地停在后门，楼内正在进行一场不能见光的“赏月宴”。
子时将至，暴雨倾盆。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欢声笑语：
“死人啦！倾双姑娘没气啦！”
一
万年县捕头陆明远赶到时，万花楼已被衙役团团围住。暴雨冲垮了出城的唯一桥梁，这意味着凶手很可能还在楼中。
倾双的闺房在三层雅阁。她仰面倒在绣榻旁，身上只着一件素纱寝衣，双乳被精密切割，创口平整得令人骇然。最诡异的是，她右手紧握半块宫廷月饼，左手抓着一幅被割裂的鸳鸯绣帕。
陆明远注意到窗棂上有少许泥印，但被暴雨冲刷得模糊难辨。
“今晚都有谁来过倾双姑娘房间？”陆明远问老鸨。
老鸨脸色惨白：“回大人，倾双今晚见了三位客人。先是西域香料商哈桑大人，送了新调的龙涎香；然后是琴师徐子彦，来调试新琴；最后是新科状元李长生大人...”
“李状元？”陆明远挑眉。这位寒门出身的状元郎，怎会来这种地方？
“李大人是倾双的旧识，据说幼时订过亲。”老鸨低声道，“戌时三刻来的，呆了约莫一炷香时间。”
陆明远命人唤来相关人等。先到的是西域商人哈桑，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檀香。
“我只是送来姑娘订的香料。”哈桑操着生硬的汉语，“送完就走了，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是琴师徐子彦。他一身素白长衫，面容清俊却带着几分阴郁。
“我为倾双调试焦尾琴，她本想在中秋宴上演奏《霓裳羽衣曲》。”徐子彦语气平静，“离开时约戌时正，她一切如常。”
最后是新科状元李长生。他步履踉跄，面色潮红，似是饮多了酒。
“我与倾双自幼订亲，后来她家遭难失散...”李长生哽咽道，“没想到再见已是天人永隔。我戌时三刻来的，她那时还好好的...”
陆明远注意到李长生腰间玉佩异常精美，雕着奇异的符文。
问话间，仵作匆匆赶来：“大人，倾双姑娘确是中毒而亡。但毒物罕见，似是西域幻药‘醉生梦死’。”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轰隆巨响——唯一出城的桥梁被暴雨冲垮了。
“封锁万花楼！任何人不得离开！”陆明远喝道。
二
陆明远重新勘察现场。梳妆台上放着哈桑送的香料盒，内里粉末已空大半。琴案上的焦尾琴丝弦俱在，但细看有一根弦沾着暗红。
最引人注目的是倾双手中的半块月饼。陆明远用银针试探，针尖瞬间变黑。
“月饼有毒！”衙役惊呼。
陆明远却皱眉：“若是月饼有毒，为何只有半块有毒？”他小心掰开月饼，发现毒只集中在馅心一处。
“大人！”丫鬟突然惊呼，“倾双姑娘的月饼模具不见了！”
陆明远立即命人搜查整个万花楼，最终在哑婢青雀的房间角落找到一个月饼模具。模具花纹精美，却沾着暗红血迹。更奇特的是，模具底部刻着细小密文。
“传宫廷糕点局的人！”陆明远下令。
等待时，陆明远发现青雀一直盯着徐子彦，眼神复杂。他心中一动，单独询问哑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