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听错了?是木头热胀冷缩?或者是老鼠……棺材里怎么可能有老鼠?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下来。
德厚叔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回头,看向我,他的瞳孔缩成了两个极小极黑的点。他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听见了?”
我僵硬地点头。
恐惧到了极点,反而催生出一种扭曲的勇气,或者说,是某种非要弄清楚不可的绝望。我咬着牙,压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挪向堂屋门口。德厚叔想拉我,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他只是死死盯着我,大气不敢出。
越靠近堂屋,那股子土腥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腐甜气就越浓。我挪到门边,手扶着冰冷的门框,探出头,朝棺材看去。
棺材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
棺盖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在晨光下显得更加清晰,尤其是靠近头部位置的那几道,又深又乱,甚至能想象出指甲在疯狂抓挠时劈开、翻卷的景象。
我的视线一点点下移,落到棺体下方那圈湿泥上。
泥泞的边缘,似乎印着几个模糊的痕迹。
不像脚印,更浅,更散乱。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我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踮着脚尖,屏住呼吸,跨过了堂屋的门槛。
冷。一股不同于院外的、阴森的寒意瞬间包裹了我。
我一步步靠近,眼睛死死盯着棺材下方的地面。
没错。那湿泥的边缘,印着几个模糊的、拖沓的痕迹,像是沾满了泥水的东西曾经在这里移动过、徘徊过。痕迹很淡,但绝不是我或者德厚叔的脚印。
我的目光顺着那痕迹移动,它们源自棺材底部,绕着棺材半圈,又消失在棺材底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是从棺材下面出来的……或者,是爬进去的?
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