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轻抿茶汤,“柳妹妹气色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我放下茶盏,语气担忧:“妾身瞧她枕边放着个活血的红花香囊,虽说是安神,可孕妇用这些终究不妥,我已提醒她收起来了。”
他眉头微蹙:“她年纪小,不懂这些。”
“是啊。”我轻叹,“当年林妹妹也是这样,总爱用些不合时宜的香药,说是安神,反倒夜夜心悸。”
他执壶的手微微一颤,林楚楚确实因此小产过。
“不过柳妹妹应当不会。”我话锋一转,笑意温婉,“妾身已吩咐太医署每日往别院请脉,定能保她无恙。”
他凝视着我,眼底情绪翻涌:“你为何......待她如此周到?”
“夫君这是哪里话?”我抬眼看他,目光澄澈,“她是夫君心尖上的人,又怀着侯府子嗣,妾身自然该好生照料。”
这话说得太过得体,反倒让他陷入沉默。
良久,他忽然道:“从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我执壶的手顿了顿,林楚楚走后他曾动过纳妾的念头,我确实闹过一场。
我那时就该明白的……
“此一时彼一时。”我为他续茶,水声潺潺中轻声道,“那时妾身年少气盛,总想着独占夫君。如今才明白,为人妻者,当以夫君的心意为重。”
茶汤满盏,我抬眸看他:“只要夫君开心,妾身便开心。”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茶盏应声而落,碎瓷四溅。
“沈知意,”他眼底泛红,“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看着地上碎裂的青瓷,轻轻抽回手:“妾身只是在学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贤惠?”他冷笑一声,“当年楚楚小产时,你也是这般贤惠地替她打点一切!”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
室内陡然寂静。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他骤然苍白的脸。
我缓缓起身,捡起一片碎瓷。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渗出血珠。
“原来夫君一直觉得,是妾身害了林妹妹。”我看着指尖的血珠,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是......”他下意识上前,却被我避开。
“夫君放心。”我抬眸,眼底一片清明,“柳姑娘的事,妾身不会再插手。明日便让太医署撤回日日请脉的成命。”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福身行礼:“妾身今日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转身时,袖中滑落一物,一只红花香囊,此刻不偏不倚落在碎瓷旁。
我恍若未觉,径直走向内室,珠帘落下时,听见他压抑的声音:
“那香囊......”
我驻足回首,眼底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疑惑:“夫君说什么?”
他死死盯着那香囊。
6
次日清晨,萧煜破天荒地还留在府中用早膳。
他神色憔悴,眼下泛着青黑,显然一夜未眠,席间几次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如常布菜盛粥,仿佛昨夜什么都不曾发生。
“太医署......”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还是照常去别院请脉吧。”
我执勺的手微微一顿:“夫君不担心妾身暗中动手脚了?”
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