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立着几个穿青布长衣的伙计，手里拿着竹简登记。旁边还有两个戴黑帽的吏员，板着脸，时不时冷眼一扫。
我一看这阵仗，心里直打鼓。
要真考写字，我字迹潦草得一比，能行吗？ 要真考算数，我心算一般，能行吗？
可不行也得行啊！ 这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了。
“下一个！”
很快轮到我。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作揖：“小人李二，愿为工坊效力。”
吏员抬眼，冷声道：“识字几何？”
我手心全是汗，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
要是说“只认几个字”，肯定被轰下去。 可要是吹太大牛，一试就露馅。
怎么办？
忽然，我灵机一动。
我拱手：“回官人，家中祖上曾在私塾旁讨过饭，小人幼时常偷听，也就认得个几百字。若要算账，倒也差强人意。”
吏员挑了挑眉，示意伙计递来一块木板，上面刻了几行字。
“来，把这几行读了。”
我一瞄，上面是仓储、赋税、谷物之类的词，繁体字，但还好认。 我努力回忆大学古文课，加上对繁体的点印象，磕磕绊绊地念了出来。
念完，我心跳快炸了。
那吏员冷冷点头：“还能过。再算一道。”
我松了口气，却又紧张起来。
伙计拿来一块竹片，上头写着： “今收粟一百二十石，先支给甲工二十石，乙工十五石，余粟几何？”
我差点笑出声，这不是小学生数学题吗？
“回官人，余八十五石。”我几乎没犹豫就答了。
那吏员总算动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和身边另一人对视一眼，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点头：“好。留下姓名，候明日来工坊点卯。”
——我成了。
那一刻，我差点热泪盈眶。
这不仅仅是个工坊差事，这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现代的知识，在这里是利器。
我暗暗攥紧拳头。 我要在这个陌生的西汉，好好活下去。 不只是活着，还要爬上去，爬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头顶上！
2 逆袭工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村头的鸡叫吵醒。 昨晚几乎没睡着，脑子里一直嗡嗡响：我真的进了工坊？我真的要从一个苦力摇身一变，成“写账的”了吗？
我揉了揉脸，照例先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还是那副破布衫，还是那双趿拉到快散架的草鞋。可今天，我走起路来，背挺得直直的。
——因为我心里清楚，我已经不是昨天那个被人笑话的“瘸狗腿李二”了。
走到村口，昨天取笑我的几个小年轻也在。他们看见我，眼神古怪，一个哼声：“嘿，李二，你真留下了？不会是做梦吧？”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们笑吧，以后还得来求我写账。”
他们被噎得脸色一僵，骂骂咧咧走远了。 我心里暗爽。
工坊在长安城西头，临近漕渠，足有几百亩地盘。高高的围墙，门口石狮子蹲着，抬头能看见“太仓工坊”四个大字。
门口人声鼎沸，来求差事的农人、商贾、挑夫络绎不绝。进得去的少，大多数被轰出来。
我一边跟着昨日登记的伙计走，一边偷偷打量。只见院子里人来人往，车马轱辘声、牲口嘶鸣声混在一起。大院深处，是整齐的库房，屋顶盖着黑瓦，门口挂着大锁。偶尔有几个武装的士兵来回巡视，看得我心里一阵发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