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说从前的法号是空见,倒也应了缘分……过往种种,不过是空见一场。”
“如今重启修行路,老衲赐你新法号‘云止’。”
“望你从此妄念不生,心净而止。”
“云止”—— 云停风歇,心归平静。
云若喜欢这个名字,断发的瞬间,她只觉得心里那些纷扰的念头,也跟着止住了。
她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贫尼云止,谢寺主赐名。”
话音落下时,她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如止水般安宁。
而千里之外的北城,却忽然乌云密布,一声惊雷轰然炸响。
10.
北城的惊雷轰然落下时,沈庭予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紧接着,一股莫名的空荡感顺着心口往下沉。
他抬手揉了揉胸口,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慌却没散去,反而在心底扎了根。
“庭予哥?你怎么了?”
宋若锦的声音在耳边响了好一会儿,沈庭予才缓缓回神,勉强回应:
“我没事。”
他摸了摸宋若锦的头,“时间还早,再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宋若锦察觉到他的异样,可看他不愿多说的模样,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闭上了眼。
雷声过后下起了暴雨,听着宋若锦绵长的呼吸,沈庭予出了房门。
方才那声惊雷炸响的瞬间,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竟然是云若。
是她那天拿起笔,毫不犹豫签下离婚协议的模样。
他说不清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从哪儿来,或许只是阴雨天容易扰人心绪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沈庭予掏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没有云若的消息。
这半个月,她从没主动联系过他,他打去的电话、发去的信息,也全石沉大海。
就连张叔,她也不用了,每天自己出门买菜,像是在刻意和他划清界限。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气他逼她给宋若锦下跪道歉,气他没守住 “永远不让她受委屈” 的承诺。
可转念一想,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天台那事再过分,不也是为了救人吗?
他没做错什么。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他拨通了负责修缮佛堂的工人的电话:
“佛堂修得怎么样了?”
“沈总,快了!就差最后一点佛像修复,明天就能完工!”
听到这话,沈庭予满意地挂了电话。
之前云若说要拆佛堂,他从来没当真过。
云若那颗慈悲心,他比谁都清楚,就算还了俗,对神佛依旧敬畏,对旁人依旧宽容。
那不过是她气头上的话,真拆了,她指不定要跟他生更久的气。
这次他特意改了设计,把佛堂扩大了一倍,尽量照着云若从前修行的寺庙模样复刻。
毕竟是他不守承诺在先,这佛堂,就当是给她的赔礼。
他甚至能想象出云若看到新佛堂时嘴角弯起的样子,她已经太久没那样笑过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有点迫不及待想接云若回家。
可脚步刚动,又想起了宋若锦。
她对上次天台的事还心有余悸,云若当初那样对她,现在回去,怕是又要起争执。
沈庭予叹了口气,把这点急切压下去,按惯例拨通了张叔的电话。
“张叔,云若今天还是没给你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