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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鸣笛划破雨夜,苏林染母亲命悬一线。
挡路的红色跑车里,颜曼曼醉笑着对急救员伸出中指。
苏林染抱着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到肝肠寸断,只要再快五分钟,她母亲就能活!
她一纸诉状将杀人凶手告上法庭。
可法庭上,却是个陌生男人顶替颜曼曼坐在被告席。
她精心准备的证据,母亲的死亡报告,雨夜路口的监控录像片段......都成了可悲的笑话。
她恨顶替者,更恨操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沈时聿,她的丈夫——
整个沪市只手遮天般的存在。
沈时聿转过身想揽她的肩,“染染,结束了,我们回家。”
苏林染猛地挥开他的手,“回哪个家?沈时聿,那里面坐着的本该是颜曼曼!”
“该被审判被定罪的也是颜曼曼!”
沈时聿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漫不经心的调子,“曼曼刚回国,不懂国内的交通法规,那只是意外。”
“不懂国内的交通法规?意外?”
苏林染像是听到世上最荒谬的笑话,“所以,这就是你找人在法庭上李代桃僵的理由?”
“沈时聿那可是我妈的命!如果不是她恶意拦车,我妈怎么会死!?”
她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响,引来周遭探究的目光。
沈时聿皱了皱眉,对她此刻的失态很不满:
“颜家不能出有刑事案底的女儿,这会影响她一辈子。而沈家和颜家合作多年,很多项目牵一发动全身。”
他的语气冷静得令人心寒:“我会补偿你,任何形式。”
“补偿?”
苏林染觉得浑身血液都冷透了,“好,我给你选择。要么,让颜曼曼接受审判,要么,你和我离婚。”
“离婚?染染,别闹了。”
他的目光扫过她价值不菲的套装,似乎觉得可笑,“你穿的名牌,银行卡里的数字,住的房子开的车,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况且,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放手?”
他根本不相信习惯了沈太太优渥生活的她,真的舍得离开他赋予的一切。
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在他眼中,她连同她母亲的命,都不过是可以用金钱来称量的物件。
沈时聿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被掌控欲压下。
他不信,他不信她真的敢。
“回家,没有我的点头,你什么都做不到。”
回去的车上,两人沉默着。
苏林染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曾几何时,沈时聿是她世界里最坚实的堡垒,最温暖的港湾。
她体质偏寒冬日里手脚总是冰凉,他便将她的双脚捂在自己温暖的胸膛。
她有轻微胃病,无论多忙他都会亲自下厨熬养胃粥,一口一口、吹凉了喂她。
他记得所有关于她的细节:她喜欢的香氛味道,她偏好的口红品牌,她爱看的电影类型。
他甚至早早立过遗嘱,将名下大部分财产都留给她。
他对律师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确保她一生无忧。”
他的爱霸道又温柔,她深信不疑——她是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
直到颜曼曼回国,他的天平开始失衡。
苏林染重感冒发烧到39度,想让他陪自己去医院,他却语气敷衍:
“让司机送你去,我陪曼曼谈个事,走不开。”
她在医院输液时,无意间刷到颜曼曼的朋友圈:“心情不好,就有人陪我喝酒”。
配图中沈时聿正在给她剥橘子,眼神宠溺。
从那以后,颜曼曼的事情永远排在苏林染之前。
她也曾哭过闹过,可每一次他都说颜曼曼是从小看到大的邻家妹妹。
“你也是曼曼的嫂子,别那么小气。”
窗外一阵冷风吹来,将她的思绪拉回。
沈时聿递过来一瓶拧开的水,语气恢复往常的温和:
“喝点水,累了就睡会儿,到家我叫你。”
苏林染缓缓接过水瓶小口抿了一下。
不到五分钟,困意袭来。
她最后听到的,是沈时聿对前排司机低声吩咐:
“开慢点,绕两圈再去机场接曼曼。”
苏林染醒来时,头痛欲裂。
窗外天光大亮,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猛地坐起,抓过手机——
手机里保存的指认颜曼曼的证据,早已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那个曾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为救一个杀人凶手,亲手给她喂下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