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回来的第一天,我妈就抓着我的手说:“念念,你去替安安嫁给傅家那位太子爷吧。”
我爸站在旁边,语气冰冷:“他快死了,你去冲个喜。这是你欠安安的。”
他们要把我打包送去守活寡,用我的后半辈子,去换他们亲生女儿一生的荣华富贵。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在亲生女儿出现的那一刻,变成了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我,许念,就是那个被推上交易台的牺牲品。
客厅里,许安安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百合花。她怯生生地躲在我妈身后,露出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声音又轻又软:“姐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回来,爸爸妈妈就不会……”
我妈立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厉声对我呵斥:“闭嘴!安安刚回来,身体不好,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地吓到她!许念,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哦,不对,她本来就没生过我。
我看着眼前这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的疼。我做了他们十八年的女儿,撒娇、任性、被捧在手心,我以为那就是爱。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我妈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她准备好的一肚子威逼利诱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爸也皱起了眉,审视地看着我:“你最好别耍花样。”
我没看他们,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许安安身上。在她那纯洁无瑕的眼神深处,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与恶毒。
我当然不会耍花样。
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传闻中暴戾成性、即将病死的京圈太子爷,傅砚辞。
是我上辈子拼了命,也没能救下的未婚夫。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管家连夜把我送去了傅家。车子开进那座庄园时,我感觉像是驶入了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这里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自称是傅家的管家李姨,领着我穿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长廊,停在一扇巨大的双开门前。
“太子爷就在里面,”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记住你的本分。从今天起,你就是傅家的冲喜新娘。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门被推开。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很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只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床上,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床上的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这就是他们说的,快死了的傅砚辞。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了。
前世,他也是这样死在我怀里的。金戈铁马,血染战袍,他最后一句话是:“念念,别怕。下辈子,我一定先找到你。”
傅砚辞,你看,我找到你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死了。
2.
李姨大概觉得我吓傻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鄙夷:“许小姐,收起你那点不该有的心思。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