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来。”我沉声道。
同时从包里抽出一张黄色符纸,夹在指间。
张明远搬来椅子,踮脚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捧了下来。
揭开红布的瞬间,连他都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约莫一尺高的陶俑。
俑像造型古朴,甚至有些粗糙。
塑的是一位身着宽袍、垂首跪坐的女子。
女子面容悲戚,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整个俑身呈现出一种暗沉的土褐色,唯独嘴唇部位,竟隐隐透出一抹诡异的暗红,像是被血浸染过。
陶俑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那些阴寒的煞气正如同黑烟般从裂纹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这……这是……”张明远声音发颤。
“缚灵俑。”
我冷声道:“而且是极为恶毒的一种,看这形制与怨气,至少是数百年的老物。”
“俑中禁锢着一缕含冤而死的女子的魂魄,经特殊邪法炼制,怨气不散,反日渐增强。”
“将其请回家中,无异于引煞入室。”
“哭声、移物、病恙,皆源于它,长此以往,吸尽家宅阳气,轻则重病,重则暴毙。”
张明远吓得几乎脱手,脸色惨白如纸。
“我……我父亲他……他不知道啊,姜大师,求您救命,这……这该怎么办?”
9
“寻常超度之法已无用,其怨已深植于俑体。”
我仔细观察着陶俑上的裂纹,尤其是那抹刺目的暗红.
“需以特殊法事,先行安抚,再设法化去其戾气,最后才能尝试送走。”
“过程若有差池,恐遭反噬。”
我从包里取出三炷香点燃。
青烟袅袅上升,却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打散。
典型的阴灵拒香。
“怨念太深,拒受香火。”
我蹙眉,“张先生,准备三样东西。”
“一盏桐油灯,一碗公鸡血,再取一件您父亲生前常穿戴的贴身物件,要快。”
张明远慌忙应声而去。
我则继续以符箓试探,指尖灵力微吐,符纸靠近陶俑时无风自燃,瞬间化为灰烬。
阻力比想象中还大。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张薇一声尖锐的惊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张明远的惊呼。
我神色一凛,瞬间冲出书房。
只见二楼走廊上,张薇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眼球凸出,脸上满是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正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扼住呼吸。
张明远在一旁吓得手足无措,想去拉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救……救我……”
张薇的目光绝望地投向我的方向,充满了哀求。
那股缠绕在她身上的黑气,与书房里陶俑散发出的同源同宗,却更加暴戾。
看来,这缚灵不仅抗拒超度,还能感知敌意并主动攻击。
张薇方才的恶语和强烈的负面情绪,无疑成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