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所有的辩解欲望。
我转过头,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心里暗想,我是不是错了。
回到冰冷空旷的公寓,我从衣柜深处拿出那个木盒,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那块早已泛黄的手帕。摘下那对珍珠耳环,它们在手心冰凉而沉重。
"够了,苏婉卿,真的够了。"我对自己说,"该醒了。"
我爱的那个少年,或许从未真正存在过,或许早已死在了时光里。
第二天,林薇来看我,见到我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神色,顿时火冒三丈:“他又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婉卿,离开他吧!”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根本不记得你、也不珍惜你的男人,值得吗?”
林薇拿出一些调查资料:"我托人查了陆珩成长背景。他父母是典型的商业联姻,各玩各的,从小把他丢给保姆和管家。”
"他根本没见过正常的爱是什么样子,也不相信感情。你等不到他回心转意的!"
我沉默地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也一点点硬起来。
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在陆珩眼中,我不过是一件有价值的收藏品,一只应该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雀鸟。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它可以是生活地一部分,前提是它可以让我变得更好。
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失去自我,包括你——陆珩。
只是还没等我和薇薇想好万全之策,更让我心碎地事接踵而来。
那天,我正在陆珩办公室的小茶间清洗茶具,门外传来陆珩和好友秦家公子的谈话声。
"听说你收了只金丝雀?苏家的女儿?"秦公子语气轻佻。
陆珩嗤笑一声,声音清晰地传进来:"谈不上。有点用处的摆设而已,泡茶的手艺还行。"
"长得可是相当不错,气质也好,就没点别的想法?养在身边解闷也好啊。"
"女人,麻烦。"陆珩语气冷硬淡漠,"安静懂事就够了,别妄想不该得的。等哪天没用了,打发走就是。"
"哐当——"我手中的景德镇瓷杯滑落水池,发出一声脆响,碎裂成几瓣。
门外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什么声音?"秦公子问。
"没什么。"陆珩的声音依旧平淡,"大概是那只雀儿不小心罢了。"
我仿佛瞬间被冰水浇透,从头到脚一片冰冷,血液都凝固了。
摆设…麻烦…打发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入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搅得血肉模糊。
原来我九年的深情,我小心翼翼珍藏的回忆,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在他眼里,竟然轻贱至此!
甚至连他送的那些珠宝,都不过是给宠物挂上的名牌!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彻底的心碎淹没了我。
那晚,我抱着那个藏着九年心事的木盒,眼泪流干了,心里某种坚持了太久的东西,也彻底碎裂了。
离开他,不再是为了家族,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个曾经卑微却不该被如此践踏的苏婉卿。
第二天陆珩把我叫到办公室,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明天天气如何:"明晚和赵总的签约仪式,你准备一下茶艺表演。赵总点名欣赏你的茶道。"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微微发颤:"您知道那个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