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外走去。
陆明薇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冷笑：“山鸡插上羽毛也变不了凤凰，等着看好戏吧。”
三、
晚宴场地奢华得超乎想象，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一踏入会场，就感到无数目光聚焦过来，好奇的、审视的、鄙夷的。陆北辰名义上挽着我的手臂，实则只是我勉强搭着他，他步伐很快，我不得不小步跟着，像个被拖拽的附属品。
“哟，陆总，这位是？”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目光黏腻地在我身上打转，“新女伴？真是艳福不浅啊。”
陆北辰冷淡地应酬：“李总说笑了，这位是我太太，沈清欢。”
“太太？”李总夸张地提高了音量，引得附近几个人都看了过来，“陆总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结婚了？怎么也没通知大家喝杯喜酒？该不是……有什么隐情吧？”他话语里的暗示和探究毫不掩饰。
周围响起几声压低了的窃笑。
我感觉到陆北辰的手臂肌肉似乎绷紧了一瞬，但他语气依旧平稳：“私事，不劳李总费心。”
“也是，也是，”李总打着哈哈，却又不怀好意地转向我，“陆太太真是好福气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以前好像没在这个圈子里见过？”
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北辰替我回答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厌：“她不喜欢热闹。”
这时，一个穿着香槟色鱼尾裙、妆容完美的名媛挽着男伴走了过来，眼神在我和陆北辰之间转了转，语气娇嗲却带着刺：“北辰哥，这位就是让你破例的沈小姐啊？看着真是……单纯。听说沈小姐的母亲身体不太好？真是孝心可嘉呢。”她特意加重了“破例”和“孝心”两个字，暗示意味十足。
周围人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了。
陆明薇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火上浇油：“可不是嘛，周姐姐，我哥就是心善，看人家可怜才帮一把，有些人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站在原地，感觉那件昂贵的礼服像长满了刺，扎得我浑身疼痛。我能感觉到陆北辰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但他并没有出言制止这些羞辱，仿佛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我只是他用来应对某种局面的工具，而工具是不需要维护尊严的。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脚尖，努力把涌上眼眶的酸涩逼回去。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里哭。
“我去下洗手间。”我声音低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北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最终微微颔首。
我几乎是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中心圈。
四、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我撑在冰冷的琉璃台上，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大口呼吸，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和翻涌的屈辱感。冷水扑在脸上，稍微缓解了那份燥热难堪。
刚整理好情绪准备出去，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刚才那个周小姐和另外两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我，彼此交换了一个嘲讽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