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听着上方传来的瓷器碎裂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废物！” 皇帝的怒吼如同惊雷在大殿中炸响，“连赈灾粮都敢克扣，你当朕是瞎了吗？”
苏慕言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三个月，却已经深刻体会到 “二皇子” 这个身份带来的恐惧。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仗着生母曾得圣宠，在京中横行霸道，朝堂上更是处处与太子针锋相对，短短几年就把自己的名声败得一干二净。
“儿臣…… 儿臣不知啊。” 苏慕言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既不敢辩驳，又不能完全认罪。这是他总结出的生存之道 —— 装傻。
“不知？” 皇帝冷笑一声，“户部的账册清清楚楚，你还敢狡辩？”
苏慕言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上个月江南水灾，朝廷拨下的赈灾粮层层克扣，到了灾民手中只剩下零头。此事被捅到御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负责此事的二皇子府。
“父皇息怒，” 苏慕言叩首道，“此事…… 儿臣确实不知详情。不如…… 问问太子殿下？他一向掌管户部，或许知晓其中缘由。”
又是这句话。皇帝皱眉，最近无论问苏慕言什么事，他都只会推给别人。要么是太子，要么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顾昀，要么就是他那个看似老实的大哥。
“你身为皇子，遇事只会推诿吗？”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失望。
苏慕言心中苦笑，他何尝想这样？但他清楚地记得那本小说的剧情。原主就是因为太过张扬，处处与主角顾昀作对，最后落得个被一剑穿心的下场。他现在只想苟到结局，远离这该死的皇位之争。
“儿臣愚钝，” 苏慕言继续装傻，“实在不及太子殿下聪慧，也比不上顾大人睿智。此事关乎国计民生，还是交由更有能力的人处理为好。”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但苏慕言始终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罢了，” 皇帝最终叹了口气，“此事朕会让顾昀彻查。你…… 回去闭门思过吧。”
“谢父皇恩典。” 苏慕言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殿。
走出皇宫，苏慕言才敢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寒意。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只要他还顶着 “二皇子” 这个身份，就永远摆脱不了漩涡中心。
回到王府，苏慕言刚坐下，就见管家匆匆赶来。
“殿下，顾大人来了。”
苏慕言心里咯噔一下，顾昀？他怎么会来？
“快请……” 话刚出口，苏慕言又改口道，“还是我亲自去迎吧。”
他不敢怠慢，顾昀可是这本书的主角，也是他未来的 “索命鬼”。现在的顾昀虽然还没达到权倾朝野的地步，但已经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手握重兵，权势滔天。
来到前厅，苏慕言就看到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正坐在那里。男子面容俊美，气质冷冽，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顾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苏慕言堆起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
顾昀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带着审视的意味。“二皇子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