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鞭都让我皮开肉绽,痛苦万分。
但我知道,李叔避开了我所有的要害。
他打在我身上的每一鞭,都是在演戏给赵康府里的那些眼线看。
我被打得昏死过去,被放下来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但我内心深处,却因为计划的第一步完美成功,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快意。
当晚,那条和我撕咬过的藏獒,在自己的窝里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兽医查不出任何原因。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赵构耳朵里。
他想起我冲撞黑市交易的“疯癫”举动,越发觉得我是一条“不祥的疯狗”。
自此,他对我反而放松了警惕,只把我当成一个能带来厄运的、纯粹的疯子。
这正是我想要的。
04
大将军赵康的五十岁寿宴,是京城近年来最盛大的场面。
宾客盈门,权贵云集。
这也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节点。
寿宴前几日,李叔已经将我从黑市弄到的私盐证物,通过匿名渠道,递到了都察院。
都察院的御史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本奏折捅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赵构作为最大的嫌疑人,被他爹赵康下令禁足在府中,避避风头。
这不大不小的麻烦,像一根刺,扎进了赵康这只老狐狸的肉里。
他城府极深,表面上寿宴照办,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府内,怀疑有内鬼。
寿宴当天,赵构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锦衣,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被禁足的这些天,他所有的怨气都化作了更深的恶意,全部投向了我。
他认为,是我这条“不祥的疯狗”,给他带来了这一切霉运。
寿宴上,苏烟作为赵构最得宠的女眷,负责在内院招待各府的夫人们。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利用给各府夫人敬茶的间隙,将我提前准备好的一份“礼物”,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安远侯夫人手中。
安远侯,是朝中少数敢和赵康分庭抗礼的重臣,也是我父亲当年的挚友。
那份礼物,是一幅苏烟亲手画的《寒江独钓图》。
画本身没什么特别,但裱画的夹层里,藏着另一幅图。
一幅我根据父亲遗留在兵书中的暗号,结合我这三年来对赵府信使往来的观察,亲手绘制出的——赵家与边境瓦剌部落私下联系的秘密路线图。
而在外院,我正承受着入府以来最极致的羞辱。
赵构为了在众人面前找回些面子,也为了发泄对我的恨意,他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指着我,大笑着对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说:“小宝,想不想骑大马?”
那孩子是赵康一个远房亲戚的孙子,拍着手叫好。
赵构一脚踹在我腿弯,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被迫摆出一个马的姿态。
“去,骑上去。”
孩童兴奋地爬上我的背,抓着我脏乱的头发,尖叫着:“驾!驾!快跑啊,大马!”
周围的宾客们发出一阵哄笑,有的是奉承,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鄙夷。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背上是孩童无知的重量,耳边是刺耳的嘲笑。
我的指甲深深地抠进地面的砖缝里,几乎要将指甲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