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每一鞭都让我皮开肉绽,痛苦万分。

但我知道,李叔避开了我所有的要害。

他打在我身上的每一鞭,都是在演戏给赵康府里的那些眼线看。

我被打得昏死过去,被放下来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但我内心深处,却因为计划的第一步完美成功,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快意。

当晚,那条和我撕咬过的藏獒,在自己的窝里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兽医查不出任何原因。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赵构耳朵里。

他想起我冲撞黑市交易的“疯癫”举动,越发觉得我是一条“不祥的疯狗”。

自此,他对我反而放松了警惕,只把我当成一个能带来厄运的、纯粹的疯子。

这正是我想要的。

04

大将军赵康的五十岁寿宴,是京城近年来最盛大的场面。

宾客盈门,权贵云集。

这也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节点。

寿宴前几日,李叔已经将我从黑市弄到的私盐证物,通过匿名渠道,递到了都察院。

都察院的御史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本奏折捅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赵构作为最大的嫌疑人,被他爹赵康下令禁足在府中,避避风头。

这不大不小的麻烦,像一根刺,扎进了赵康这只老狐狸的肉里。

他城府极深,表面上寿宴照办,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府内,怀疑有内鬼。

寿宴当天,赵构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锦衣,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被禁足的这些天,他所有的怨气都化作了更深的恶意,全部投向了我。

他认为,是我这条“不祥的疯狗”,给他带来了这一切霉运。

寿宴上,苏烟作为赵构最得宠的女眷,负责在内院招待各府的夫人们。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利用给各府夫人敬茶的间隙,将我提前准备好的一份“礼物”,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安远侯夫人手中。

安远侯,是朝中少数敢和赵康分庭抗礼的重臣,也是我父亲当年的挚友。

那份礼物,是一幅苏烟亲手画的《寒江独钓图》。

画本身没什么特别,但裱画的夹层里,藏着另一幅图。

一幅我根据父亲遗留在兵书中的暗号,结合我这三年来对赵府信使往来的观察,亲手绘制出的——赵家与边境瓦剌部落私下联系的秘密路线图。

而在外院,我正承受着入府以来最极致的羞辱。

赵构为了在众人面前找回些面子,也为了发泄对我的恨意,他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指着我,大笑着对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说:“小宝,想不想骑大马?”

那孩子是赵康一个远房亲戚的孙子,拍着手叫好。

赵构一脚踹在我腿弯,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被迫摆出一个马的姿态。

“去,骑上去。”

孩童兴奋地爬上我的背,抓着我脏乱的头发,尖叫着:“驾!驾!快跑啊,大马!”

周围的宾客们发出一阵哄笑,有的是奉承,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鄙夷。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背上是孩童无知的重量,耳边是刺耳的嘲笑。

我的指甲深深地抠进地面的砖缝里,几乎要将指甲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