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住刘云浩。
“云浩，”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什么，“你最好告诉我，这是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或者...或者你祖父留下的一个谜题，而不是...”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而不是一份...宇宙级的典当合同。”
刘云浩深吸一口气，将数据芯片插入办公桌的接口。
全息投影亮起，那份冰冷、条款清晰的协议再次呈现，尤其是那句“违约处罚：跳息+100K”和祖父的签名，刺眼无比。
“将军，我也希望是。”刘云浩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但逻辑清晰：
“但我核对了过去十年所有太阳异常能量爆发的精确时间点、持续时长和能量增幅模式。一共七次微小但可侦测的‘跳息’，时间、强度，与协议里描述的惩罚机制完全吻合，误差小于万分之一。同时，一百零三年前，也就是签署协议后，我们的材料学、能源技术、信息科技几乎同时出现爆发式、断层式的飞跃，所有技术源头追溯到最后，都指向一片空白。这...就是填满那片空白的东西。”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是百年来的技术发展曲线图和能量异常监测图的叠加，严丝合缝。
张建国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从刘云浩脸上移到那些铁证如山的数据上，又移回来。
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
许久，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声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叹息，用手用力抹了一把脸。
“银河系发展银行...跨旋臂业务部...”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咀嚼这些词汇背后令人恐惧的意味，“他们...是什么？”
“不知道。”刘云浩摇头，“协议中没有对方的具体形态描述，只有联络编码和冰冷的条款。他们似乎只按规则办事。”
“还款呢？这上面写的‘标准能量单元’或者‘奇点证明’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张建国的语气带上一丝焦躁。
“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理解，更无法制造。”刘云浩的回答粉碎了最后一丝侥幸，“那可能是一种我们尚未掌握的基础粒子构建的能量块，或者是对物理常数进行局部修改的证明...像是让一个刚学会生火的原始部落去制造一颗核弹。”
敲门声响起。
老王探进头来，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小心翼翼地问：“头儿，刘博士，下次...呃，‘还款日’，根据协议周期计算，就在七十二小时后。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所有人都想知道。
张建国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启动‘火种’计划最高预案，集中全球所有能源、所有顶尖科学家，尝试分析...哪怕只是理解一下那个‘还款标的’到底是什么！快！”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指挥部陷入了疯狂的忙碌和绝望的尝试。
巨大的能量被注入各种实验设备，试图合成根本不存在的粒子；复杂的数学模型被构建又崩溃，试图理解“奇点证明”的含义。
老王带着工程团队甚至异想天开地改造了大型强子对撞机，试图撞出点“特别的东西”。
结果一次能量过载差点引发磁约束泄漏，警报响彻地下。
老王灰头土脸地从控制台爬出来，苦中作乐地嘟囔：“得，差点没让银行收走利息，先把自己当利息给献祭了。咱这算不算提前还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