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笑得出来。
刘云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试图从祖父可能留下的其他线索中找到一丝希望。
赵宇菲给他送了几次饭，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她看着爱人迅速消瘦憔悴的侧脸，看着指挥部里弥漫的无形绝望，将生态模型完全崩盘的坏消息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还款时刻终于到来。
指挥部主屏上，一个倒计时数字归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太阳实时监测数据流。
一片死寂。
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秒钟后，一丝侥幸的希冀刚要...
主控大厅中央，毫无征兆地，一个无法形容形态的光影骤然出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不断流动变幻，散发出绝对冷静、非人的气息，一种超越理解的科技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冰冷的、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通过某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翻译，响彻在每个人脑海：
“地球文明联合体，第一次还款失败。根据协议第9条第3款，执行第一次‘利率调整’。”
光影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几乎在同一毫秒，主屏上代表太阳表面温度的曲线，如同垂死病人的心跳骤停后又被电击般，猛地向上蹿升，然后稳定在一个新的、更高的数值上。
精确地，增加了100开尔文。
“跳息了...”李莎瘫在座位上，失神地喃喃。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了指挥部。
失败的重量和未来每一次还款日都将重复此等绝望的认知，压得每个人都无法呼吸。
刘云浩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赵宇菲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她显然通过生态监测网络同步感知到了全球温度的又一次异常跃升。
她看着刘云浩，看着所有人死灰般的脸色，声音带着颤。
“刚才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云浩，告诉我！”
刘云浩睁开眼，迎上她急切而恐惧的目光。
巨大的心理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而沉重：
“宇菲，我们...我们透支了未来。”
3 绝望的挣扎与“非对称”还款
第一次“跳息”的余波，如同无形的海啸，缓慢却残酷地席卷全球。
指挥部巨大的主屏幕上，分屏显示着世界各地传来的灾难影像：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极地冰盖加速崩塌，引发海平面异常上升，沿海城市警报长鸣；内陆地区则陷入诡异的“烘烤”模式，河流湖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蒸发干涸，土地龟裂，农作物成片枯死；超级风暴和极端热浪的频率和强度再创新高，气象部门的预警地图几乎被刺眼的红色和紫色覆盖。
生态学家赵宇菲的终端几乎被求助和警报信息挤爆。
她双眼通红，声音因为连续不断的通讯而沙哑：“...我知道淡水藻类大量死亡会导致缺氧区扩大，但我们现在没有资源去重建整个水生系统！优先保障最后几个地下生态庇护所的供应！对，强制执行！”
她猛地切掉通讯，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看向主屏上那颗依旧耀眼却仿佛恶魔般的太阳，眼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的模型，她毕生所学，在这种规则级别的打击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