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杀死了我深爱着的十月怀胎并养育了九年的女儿。
医院外警笛作响。
我冷静地站起来。
“周女士，跟我们走一趟吧。”
丈夫齐越一脸悲痛和愤怒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文文她还是个孩子！”
我并没有理丈夫的问话，只是在几位民警的带领下上了警车。
派出所的门像一道沉重的闸，推开需要不小的力气。
平常很少有出入派出所的机会，上次来还是给文文上户口的时候。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冷气扑面而来，与屋外燥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跟着警察穿过走廊，进入一间讯问室。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墙角有个摄像头闪着红光。
四面墙都贴着隔音板，走进去感觉闷闷的。
“请坐。”带她来的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察指了指椅子。
“你的名字，年龄。”
“周晴，三十三岁。”
我坐得笔直，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仿佛在参加一场面试。
补充完嫌疑人个人信息。
对面的两位警察出示了证件。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对我们的提问你应当如实回答，对与本案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我们将对本次讯问全程录音录像，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我点点头。
“你因何事被公安机关审查？”
年轻的警察在一旁记录。
“我杀了我的女儿。”
我面色平静，眼神毫无波澜。
两位警察眉头一皱。
“你将相关事实如实陈述一遍。”
“她不听话，我打了她一顿，气急了推了她一把，她脑袋撞到了桌角上，没救过来，死了。”
“什么时候出判决，让我快点坐牢吧，还是会死刑？”
如此毫无感情甚至有点不耐烦的叙述，好像在描述自己刚宰了一只鸡一样。
再调皮的孩子也不该遭此对待。
年长的警察向年轻的警察低声耳语了什么。
接着问了一些详细的问题后，他们立了案。
2
这看起来是位恶毒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施虐过程中偶然致死。
在后续的侦查阶段却疑点重重。
“尸检没有显示孩子生前有遭受过长期虐待的痕迹。除了后脑的致命伤，也无其他伤痕。”
“她被养得很好，很健康。而且送检时孩子身上还带着银手环，还挺贵的。她丈夫说是她买的。”
种种迹象显示，嫌疑人并不是个施虐的坏母亲，过失犯罪的解释也有立足之地。
但这个母亲自首后被讯问的态度又很反常。
警察走访附近邻居的结果也是，他们夫妻从未打骂过孩子，至少表面如此。
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带孩子出去玩，甚至因为孩子喜欢钢琴，花了大价钱，给小姑娘买了很名贵的钢琴，请了最好的老师，对孩子也不是逼得很紧那种。
“她平常看起来挺温柔一个人，很少跟人起争执的，还经常给我们分自己做的甜品蛋糕什么的。唉，真想不通怎么一时间就冲动突然下那么重的手。这孩子也可怜。”
对门卷发大妈说。
“平常也没听见他们俩打孩子啥的，她家小孩看起来也挺喜欢爸妈的，小孩子又不会演，喜欢讨厌都是摆在脸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