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必须这么做。
为了时砚。
萧鐸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他喜欢看我收起尖刺。变得温顺的样子。
他开始教我很多东西。
教我下棋。他说。棋盘就像朝堂。一步错。满盘输。
教我看账本。他说。钱权不分家。你要学会管钱。以后。我所有的身家。都是你的。
教我识人。他会把朝中那些大臣的资料拿给我看。告诉我谁是忠臣。谁是小人。谁可以利用。谁必须除掉。
他说。阿许。你太单纯了。这样不好。容易被人骗。
我坐在他对面。听着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冷酷的话。只觉得不寒而栗。
他正在把我。变成另一个他。
他甚至开始让我处理一些他手下的密信。
我看到那些信里。写的都是些构陷忠良。买卖官爵的勾当。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手都在抖。
他握住我的手。说。别怕。习惯就好了。
是啊。
习惯就好了。
习惯了血腥。习惯了权谋。习惯了黑暗。
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害怕了呢。
我开始慢慢地。不再反感他教我的这些东西。
甚至。有时候。我还会觉得。有点……有趣。
原来。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原来。权力。是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我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还是那个温知许吗。
萧鐸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
“阿许。你不用怕。”
“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开始带我参加一些私下的宴会。
来的人。都是他党羽。
他们看到我。都恭敬地喊我“夫人”。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浑身都僵住了。
萧鐸却很满意。
他把我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的心头肉。以后见她如见我。
那些平时在朝堂上威风八面的大人们。在我面前。一个个都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我坐在萧鐸身边。看着他们的嘴脸。
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这就是我爹。我温家。誓死也要对抗的奸佞。
也不过如此嘛。
宴会结束后。回府的路上。
我问萧鐸。“你就不怕。我学会了这些。以后会反过来对付你吗？”
他笑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
“你会吗？”
我没有回答。
他也不需要我回答。
“就算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也认了。”他说。
“能死在我的阿许手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6. **
为了让我“散心”。萧鐸开始频繁地带我出府。
有时候是去京郊的别院骑马。有时候是去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听书。
他出行。排场总是很大。
前后都有缇骑开道。路人纷纷避让。
我坐在华丽的马车里。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外面那些敬畏又恐惧的眼神。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天。他带我去了皇家猎场。
皇帝秋狝。他也受邀前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帝。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男人。他对萧鐸。言语间很是倚重。
